站在山中聽馬聲,兩地的距離似乎很近,然而山中無路,隋玉帶著奴僕騎著駱駝在叢林間繞行,從上午走到下午,還是在山巒間。
“主子,我們是不是繞遠了?”小春紅問,“晚上不會要歇在這片雜樹林裡吧?”
“應該快到了,樹變矮了。”隋玉挑開橫出來的樹枝,矮著身子鑽過去。
張順“噓”了一聲,不遠處的一棵腐樹下蹲了只黑兔似乎在啃菇子,他拉開弓弦,一支羽箭迅速飛了出去。
“噌”的一聲響,兔子倒地,它拖著箭蹬了幾步,倒在樹根上不動了。
“我去撿。”張順跳下駱駝快步走過去。
小春紅突然倒吸一口氣,她想喊住張順,卻又怕驚動吊在樹幹上的蛇,剛想提弓,就見左前方放出去一支箭。
張順嚇得頓住腳,不等他回頭看是誰在他背後放冷箭,就看見一條跟腐木同色的黑蛇扭曲著從樹上掉下來,箭鏃穿透蛇身,它還掙扎著豎起蛇頭吐信子,一條長尾在枯枝腐葉上扭動,枝葉摩擦的沙沙聲讓他頭皮發麻,一身熱汗陡然變冷,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“打死它。”小春紅揚聲提醒,“回神了。”
張順從枯枝腐葉下翻出一根棍子,餘光瞟到豎起半截身子的黑蛇拖著羽箭彈射過來,他掄著棍子使勁一抽,黑蛇砸在一旁的樹幹上又掉了下來。
“這蛇命真大,還在動。”甘大出聲,“我拿刀過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張順阻止,他大步過去,一腳踩著蛇身中箭的地方,用手裡木棍的豁口戳爛蛇頭。
隋玉見狀放下弓箭,把羽箭放回箭筒。
山中蛇多,為防被蛇咬,商隊進山前都會用稻草搓繩纏在腿上和胳膊上,頭上也會戴草帽或是斗笠,張順也是如此,所以他不懼蛇尾纏上腿。
蛇打死了,纏在腿上的蛇尾掉了下去,張順用棍戳著蛇頭,走到樹下撿起肥兔子。
“主子,這棵腐木下長了不少菇子,要不要都摘走?”張順問,“兔子能吃的,必定是沒毒的。”
“行,你看看兔子啃的是哪種菇子,只摘那一種。”隋玉交代。
“都是一種菇子,噢,不對,腐木上還有木耳,木耳也摘吧?曬乾……”
“摘摘摘,曬乾了給小崽帶回去。”隋玉來勁了,她跳下駱駝,說:“我來摘。”
甘大甘二和小春紅都笑了,三人也下駱駝,打算在附近再轉轉,看還有沒有其他好東西。
腐木上長的木耳不少,且耳叢又大又厚,全部摘下來,隋玉挎的兜裡塞滿了。
“主子,太陽要落山了。”張順說,“我們走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隋玉朝腐木踹一腳,見腐木歪斜,她又踹一腳,半人高的腐木從土裡撅了起來。
她把腐木扛走了。
小春紅等奴僕四人面面相覷。
山中天色黑的快,隋玉不敢再耽誤,她領著人往甘大指的方向走,打算找個空地暫歇一夜,
林中不適合走夜路。
“主子,你看,那邊是不是有個木屋。”甘二指。
的確是個木屋,一個很簡陋的小木屋,應該是山中獵人過夜歇腳的地方,裡面還存著乾柴和碗筷。
主僕五人決定在木屋裡過個夜,甘大甘二拎著兔子和蛇去找水源,小春紅和隋玉在屋外搓火,張順拎著砍柴刀去砍樹枝,今夜燒了獵人的柴,要給人家再補上。
火生起來,甘大甘二也回來了,甘大扛著一罐水,甘二提著剝皮的兔子和洗乾淨的蛇。
隋玉用碗舀水洗菇子,野生菇子味道濃郁,菇冠肥厚,她洗一半留一半,洗乾淨的塞進兔子肚子裡,留下來的打算跟木耳一起曬乾託商隊給小崽和良哥兒捎回去。
兔子和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