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漢密謀毒害先帝后,共推謝垚上位,謝垚承諾日後傳位於彭氏子。契上有三人的署名與指印,諸公可以一觀。”
群臣頓時一片譁然,這種契約可是聞所未聞!
嘉禧帝則是狠狠瞪著白泊,胸膛劇烈起伏,想說話又礙於喉間匕首而說不出。
白泊將帛書交給身旁一人,讓他帶下去展示一圈。白殊混在人群當中,也跟著看了個仔細。
這東西便是嘉禧帝謀朝篡位的鐵證——既有指印,即使另兩人已經不在,嘉禧帝自己的總能比對,做不了假。
白泊等眾人稍微消化片刻,又取出一塊三指寬的明黃布條:“這一份,是三年前謝垚傳給史更漢的密旨,令他將太子與東宮衛盡皆誅殺。”
這一份也被展示了一圈。不過有上一份契約在前,這個倒沒讓人多驚訝。嘉禧帝都對先帝后動手了,再對太子動手也不足為奇。
在眾多忍不住低聲議論的官員當中,唯有謝元簡偷眼去看白殊,發現他神色淡定,且在不動聲色地掃視殿中兵力分佈,心頭便是一跳。
觀白殊的模樣,謝元簡心下已是有了些猜測。此時垂眼思索片刻,終是站出來,給白泊搭了個梯子。
謝元簡:“白公,你究竟意欲何為?”
白泊收起笑,正色肅聲道:“此等弒弟上位、倒行逆施的昏君,哪堪統御天下!還有他那些兒子們,又有哪個有德坐天下?別說這兩個大的,便年僅八歲的那個小兒子,手上都沾著不止一個人的血。”
他將那些皇子們的惡行一樁樁一件件地列舉出來,有些是眾人心中有數的,也有些被瞞得嚴實。
眾官員面色開始變得微妙——白泊這不是要推儡傀皇帝,而是要改朝換代自坐江山啊!
卻不料,白泊最後道:“大煜既已無救,老夫願迎回前朝項氏後人,重開大周盛世!”
說完,他對著殿門深深一揖。
眾人吃驚地轉頭看過去,就見那些白帶兵擁著一個年輕人進殿,徑自走上御階。
白殊仔細看去,果見那人和項麟有幾分相似,尤其是眼睛。
他再掃過旁邊幾人,發現其中一個是自己的長兄,記憶就突然翻湧起來——對了,那人是長兄院裡的小廝,原身見過幾次。原來白泊是借這個身份將人放在身邊教養。
白殊看一眼謝煐的定位,說:【角兒都登場了,進來收網咖。】
謝煐叮囑:【千萬小心。】
白殊:【沒事,白泊對手下掌控宮門和宣政殿很有信心,都沒管我。】
白泊畢竟是文官體系,對武官體系插不進多少手,對武器裝備也不敏感,加之戰報不會寫得太過細節,因此他並未察覺出白殊和謝煐對火藥的運用有了飛躍性進展。
在白泊的心中,將白殊放在眼前已經足夠小心謹慎。現在宣政殿內外都在他的掌控中,哪怕謝煐真要趁這時機往宮裡打,攻勢總不可能快到讓他的人來不及進來稟報。
此時白泊正在上方道:“陛下是項氏後人、韓國公之孫,為人敦厚良善,必能帶領我等濯清濁氣,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。今日此殿中諸公,願奉大周者,皆官升三級!”
刨掉前面那些廢話,最後的“官升三級”一下誘惑得不少官員心動,尤其原本就屬於白泊黨羽的那一派。
千里做官只為財,反正給誰家當差不是當。最近幾年朝政又基本是白泊把持,往後除了龍椅上換個人,國號換個字,想來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。
何況,看看這滿殿凶神惡煞的白帶兵,若是不同意的,今日想必都走不出這殿門去。
就在許多人心猿意馬之時,突有一人撥開眾人走上前。
是白殊。
白殊一手用巾帕捂著嘴低咳,倒也沒多接近白帶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