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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經許久沒睡得這麼好了。先前在風丘時還可以,伊落特意準備的暖閣很舒服。可來到歷平,驛站的條件就要差上很多。
雖說白殊住的已是最好的房間,炕也一直燒著,可他還是難以適應。炕要是燒得低溫點,上半邊身是涼的,要是燒得高溫點,下半邊身又太熱,整個人還燥得慌。
今天謝煐這個暖爐來了,才終於睡了個踏踏實實的安穩覺。
想著想著,白殊突然笑嘆:【我都被太子養嬌氣了,有炕睡還嫌棄不夠好。】
小黑舔舔他的手:【這裡和未來的恆溫條件沒法比,誰過來都嬌氣。】
這倒也是。他那個世界的恆溫系統成本不高,哪怕是白殊在荒星福利院的時候,也是住的恆溫房。
白殊和小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,過沒一會兒,謝煐走了進來。
看白殊睜了眼,他坐到炕邊,伸手在白殊睡得透出些薄紅的臉頰上撫過。
白殊問:“剛才外頭是誰?”
“衛率,東宮衛和西弗然的人都已返回。”
謝煐替他理下鬢邊碎髮,再捏起一簇頭髮把玩。
“泰粟大部分人已經逃回去,薛家軍那三萬騎會駐紮在長城缺口附近,直到缺口補好。他們已經派人去扶柴運糧草,讓歷平這邊先支援幾天。”
兵敗如山倒,不外如是。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,泰粟王被白殊殺了,各部首領現在也急著回去爭權奪利。
這一仗已用不著再多說,謝煐轉而問道:“起來吃點東西?已是用晚膳的時間。”
白殊眨眨眼:“是有點餓,但懶得動彈。”
謝煐俯下身,摟著他的肩膀將人抱坐起來,又拿過放在炕尾烘著的棉袍給他穿上。
白殊衣來伸手,接著又張口:“渴。”
謝煐抬眼看看他,起身去倒了水回來。
白殊卻不接,只抱著小黑衝謝煐笑。
謝煐自己喝了,湊過來餵給他。
小黑從白殊懷裡跳下地,小跑著離開房間。
白殊抬手環住謝煐脖子:“好像往後沒我什麼事了。”
謝煐眸色漸漸變得暗沉:“嗯,你只要管好‘重傷’的我就行。”
白殊伸舌舔過下唇,聲音有些啞:“聽起來,是個不錯的差事……”
謝煐閉了閉眼,伸手將白殊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,聲音同樣喑啞:“先吃飯,你得攢點力氣。”
白殊輕笑。
泰粟大軍被打退,歷平城裡的氣氛如同過年。
直到太子受傷的訊息傳出來。
有說只是輕傷,也有說傷得很重,不知哪個真哪個假。只是,太子始終沒有露過面,連楚溪侯都開始深居簡出,彷彿在印證著那個“重傷”的說法。
城中氣氛很快從歡樂變得悲傷。畢竟,城中也不少傷亡。
白殊和謝煐在歷平住了幾日,等來領著禁軍過來的薛明芳和賀蘭和,還等來泰粟原先壓境的那三十萬騎也盡數撤走的訊息。
至此,他們此行的目的全部達到。
十月二十六一大早,白殊低調地帶著東宮衛離開歷平,急行軍返京。五萬禁軍隨之拔營,只是以正常行軍速度行進。
送回朝中的奏章是張嶠起草,白殊與薛明芳署名。
大敗泰粟五十萬騎,誅殺泰粟王。
這一訊息令朝野驚喜不已,而太子重傷的訊息卻只壓在政事堂。
嘉禧帝心情頗為愉悅,天天都在暗暗祈禱謝煐早日不治身亡。
又過得七八日,太子薨逝的訊息急遞進京。
這次嘉禧帝沒再壓,直接在早朝上念出。他還想擠幾滴淚表達一下自己的悲痛,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