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見操場上的那個了嗎?就是穿球服那個。那是川。他很喜歡踢球,每次他逃課我都能在球場上找到他。”
站在天台上的男人指著下方的球場,許許多多的「人影」在那裡匯聚。其中,一名穿著球服的男性死士正在漫無目的的遊蕩,遵循本能的對周圍的一切進行無意識的破壞。
“這傢伙運氣還是那麼好,明明是個男的,卻還能變成死士。身上還穿著球服,想必生命的最後一刻腦子裡想的都是踢球吧?”
“……”
女人沒有回應,她只是緊盯著眼前的男人。臉上沒有表情,也沒有溫度。
“遠一些那個是琴子,很靦腆的一個孩子。帕朵跟我提起過她,她們應該是朋友吧?哈,不知不覺間帕朵也有了些我不知道的朋友了呢。”
“再過去一點的那個是綾香,少見的對崩壞能抗性極高的個體。如果能加入逐火之蛾,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戰士了吧?呵,只可惜……”
距離稍遠一些的一棟教學下,一個文靜的少女安靜的靠在牆邊,沒了聲息。從右肩向自左胸那道幾乎將之截斷的斷口奪走了她未來的一切可能。那把鐮刀此刻被佑氡隨意的丟棄在手邊,已經碎成了無數的碎片。
“……”
女人依舊沒有回應,靜靜的聽著男人的獨白……或許並沒有在聽?
“邊上這個是真紀,聽說剛入學的時候她一直被人欺負,還是綾香挺身而出為她主持公道。校園暴力很可怕,對吧?自那以後她們兩人就形影不離。
聽說成為死士之後的一小段時間還能保留一部分情感,我希望是假的。否則就太殘酷了……親手殺掉自己最好的朋友,無論對誰來說都太殘酷了。”
在佑氡的手邊,靠著天台圍欄滑落而坐的是一個穿著保守,帶著黑框眼鏡的黑髮女生。在這個彰顯個性的年代,依舊堅持不魔改校服或許也能算一種個性吧?
她的面板無比蒼白,裸露的肌膚上,紫色的紋路像是液體一般流動。這是死士化的象徵。在那佈滿紫色紋路的臉上表情冰冷,但兩道淚痕依稀可見。
“……”
女人還是沒有說話,她是否保有人性尚且存疑。但僅是本能的驅使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。
“還有愛在課堂上吃東西的喬、暗戳戳磕凱文和我CP的邪教頭子雪奈、表面上大大咧咧,但偷偷給菲利斯寫的情書的時候卻害羞的不行的七十七、調皮搗蛋的小惡魔睦樂、沉熟穩重但私下裡是個宅男的恩、腦子永遠缺一根筋的千花、上課總是打瞌睡的小慕……都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進的「千羽學園」,傻狗校長絕對收錢了。”
男人口中吐出一個又一個名字,在今天之前,他們都代表著一個未來擁有無限希望的人生。而今天之後,這些名字都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——「第三次崩壞」受害者名錄。
“還有你,杉。你的兩千字還沒交給我呢。”
男人,也就是佑氡。從來到天台到現在,他終於第一次直面了眼前的少女。他的語氣十分平靜,嘴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。可他的眼神卻空洞無比,似乎找不到聚焦。
“……罷了,估計你也不記得了吧。真是個壞學生,亂傳老師的謠言,欠了檢討還不寫……這都是你的報應啊,誰叫你這麼多嘴的。”
佑氡開始有些語無倫次,他以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切,但事實總是不吝嗇於給他兩巴掌。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的學生?崩壞爆發的時候,他們正在上課。那是他復工後的第一天,學生們集體給他準備了歡迎會和道歉儀式。就連日常逃課的踢球的川也沒有缺席。
所以,一個都沒能逃掉。
不,真紀和綾香逃掉了。在那種崩壞能的沖刷下她們都沒有第一時間變成死士,也沒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