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的房間,一張單人床,一張書桌,書桌還有牆角各自堆放著一摞摞寫完的試卷和習題冊。
淡粉色的牆壁老化,上面還有樓上鄰居衛生間地板滲漏遺留下的黃色水漬。
單人床的床頭放著一個小巧的床頭櫃,床頭櫃上放著一本四級英語詞彙,還有一個玻璃瓶,玻璃瓶裡面堆了三分之二的五顏六色的摺疊星星。
這……是她讀高中時的臥室,那個時候林軍生意還沒好轉之前,她們一家四口居住的不到八十平的老房子。
這是什麼情況?
林白霧以為自己在做夢,重新躺下閉上眼打算從夢裡清醒過來。
門外卻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女中音,“林白霧,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舊shigg獨伽!”
林白霧猛地睜開眼,這道聲音是她媽何青。
身下微硬地床板身上被子地觸感,還有外界的聲響都太真實了。
林白霧起身下床,走到牆上掛著的梳妝鏡前,看了眼。
她微微皺眉,鏡中的自己並不是二十八歲的模樣,稚嫩青澀的杏仁眼明亮活潑,遠不及二十八歲的杏仁眼嫵媚動人,面板吹彈可破,滿滿的原始膠原蛋白,一絲絲二十八歲的皺紋也沒有,薄唇潤澤,頭髮烏黑,這……完全就是十八歲的自己。
林白霧低頭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,痛感從緊咬的齒下傳來。
這一瞬間,她清楚意識到,她不是在夢裡,而是回到了十八歲這年。
身後房門被推開,何青上下打量一眼她,末了,眸光停在她咬自己手腕的嘴巴上,“昨晚睡前不是剛啃了排骨,不過一夜,又饞肉了?”
林白霧鬆開嘴巴,儘量裝的很平靜,“請您關上門,我要換衣服了。”
何青白她一眼,“從小到大,你哪一塊肉我沒看到過,現在害羞什麼?”
嘴上這麼嫌棄,但何青還是給了她私人空間,退出房間,關上了門。
林白霧癱坐在地上,面上茫然。
竟然因為一場車禍回到了十八歲這年,這麼玄幻的事情,林白霧有點接受不來。
行屍走肉般地開啟衣櫃,找到記憶中的校服,一件粉白的短袖和長褲換上,林白霧撓了撓身後睡得凌亂的長髮,把它紮成一個記憶中高中常梳的高馬尾才出了房間。
餐桌旁只有何青跟她弟弟林白止在,林白止今年十歲,有自閉症,一直不愛說話,林白霧坐在餐桌旁,記起什麼,眼眶微微泛紅,揉了揉林白止的腦袋,“小止長得真好看。”
林白止不喜歡旁人碰他,歪頭躲開她的手,低頭喝著稀飯。
林白霧沒再去摸他,何青瞥她一眼,“怎麼感覺你今天奇奇怪怪的?趕緊吃飯,再慢一點,你今天鐵定遲到,我可不想開學就被喊家長。”
說到開學,林白霧恍然記起,今天是九月一號,鶴城一中高一高二正式開學,如果記憶沒出錯,今天一早還有升旗儀式和國旗下三好學生講話。
那個講話的三好學生,貌似,就是她。
林白霧一頓,臉色微白,拿起一個沒剝殼的雞蛋回房拎起笨重的雙肩包,直接飛奔出了門。
“媽,我學校還有事,先走了!”
何青瞧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,皺了皺眉,揚聲叮囑:“過馬路時慢點!”
林白霧讀高中時住的小區是個老小區,旁邊還挨著一個新小區,不過那個新小區的房價有點高,林軍本來打算換房子要換到那裡的,結果年初生意出了點問題,把換房的錢全投進去生意才重新週轉過來。
她出了小區門,將雙肩包背在身上,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,她低頭認真專注地剝著手心裡的雞蛋殼。
一道低沉清亮的嗓音喊了聲她。
“林白霧,早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