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風逐漸凜冽起來,歐陽辯也漸漸不太愛出門了,他不僅怕熱,還特麼怕冷。
想著要冒著寒風出去外面,他緊緊抱住了鬆軟的棉被不放,和一直想把他挖起來的大哥歐陽發。
歐陽發努力了半晌都沒有將被子揪下來,頓時將被子一扔,氣道:“你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,老夫子的戒尺你可想好了,他要是和父親歪歪嘴,不僅我要遭殃,你也逃不過!”
歐陽辯嘆了口氣坐了起來,一股子的涼風灌入,頓時打了個機靈。
歐陽辯不情不願的洗漱,歐陽發怕遲到,就告訴歐陽辯快點,他先過去,一會收拾好了你再過去。
歐陽辯無精打采的點點頭,歐陽發走後,歐陽辯一股子的懶勁又上來了:“嗯……我就再躺一躺,我不多睡,就十分鐘,就十分鐘!”
然後歐陽辯安心的躺上去,蓋上被子,下一刻呼吸聲頓時平穩了起來。
他又睡著了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歐陽辯被外面傳來的聲音吵醒,他在床上打了個卷,妄圖隔絕外面的聲音,可外面的笑聲著實爽朗……咦,父親怎麼回來了,還有其他人的聲音?
“……介甫的遊褒禪山記著實寫得不錯,幹練言之有物,讀起來齒頰留香,真是痛快!哈哈哈哈!”
歐陽修爽朗的大笑如同魔音貫耳一般。
歐陽辯猛然睜開眼睛:“遊褒禪山記?介甫?嗯……王安石!拗相公來了!”
歐陽辯猛然爬起,掀開被子,也不顧洶湧而入的冷風,光著腳丫子就往外面跑去。
歐陽修和王安石兩人在客廳言笑晏晏,兩人面前的茶水冒著熱氣,這不是此時加料的茶水,而是歐陽辯改良過,更加像後世的茶。
兩人正說著話,就看到一個小孩子光著腳、身著月白色睡袍,一頭堪堪能夠紮起的頭髮凌亂不堪衝進了客廳。
歐陽修倒是不意外,倒是王安石有些好奇。
歐陽修有些頭疼:“和尚,我記得,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學堂?”
歐陽辯看了一眼王安石,嗯,倒不是傳說中的衣服髒破蓬頭垢面,也是一個正常人吧,不過坐在那裡如淵峙嶽,雖然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,但真真有一股子的倔強意味。
“我倒是知道父親這個時候應該在修史觀,可現在為什麼在家裡?”歐陽辯反駁道。
王安石有些詫異地看了歐陽辯一眼,不過他沒有說話,他要看歐陽修怎麼回答。
只見歐陽修倒是沒有憤怒,只是好笑的搖搖頭:“你啊,今日介甫來訪,我自然是要回來的,而且今天是休沐的日子,我給你介紹一下吧,這位是父親的好友王安石王介甫,你要以叔父之禮待之。”
王安石略有所思。
歐陽辯嘻嘻一笑,對著王安石甜甜一笑:“叔父你好,我是父親的么兒歐陽辯。”
王安石笑道:“原來你就是明月幾時有啊?”
歐陽辯笑道:“原來叔父也聽說過。”
王安石和歐陽修笑了笑道:“果然古靈精怪,是非常聰明。”
歐陽修唉聲嘆氣的指著面前精緻的茶盤:“你看看,他每日的心思就是這些玩意,前一陣子得了一本蔡襄編著的《茶錄》,然後就搬回了這麼些茶盤茶几茶壺等等,天天擱這泡茶品茗,學堂也不去,整日裡都是這麼胡鬧,可讓我操心的。”
歐陽辯站在一旁呵呵冷笑:“您若是不太願意,那就別喝,我這北苑清茶可是和北苑貢茶同出一園,就您的薪俸,也就夠買個二兩,可這段日子,喝的最歡的可是您啊!”
歐陽修臉色一正:“我是不忍心看你玩物喪志,而且你年紀還小,喝茶不太好睡覺,我就幫你喝了嘛!”
歐陽辯對老父親的說法嗤之以鼻:“那還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