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照做不誤,又有何妨?”
聽到王安石的話,歐陽辯心中涼了一半。
王安石不是不懂,而是不願意懂。
想來也是,這一世的王安石可不是前一世的王安石,經過自己這麼些年的各種薰陶,怎麼也不至於不懂。
其實就是有所取捨罷了。
讓朝廷獲利,便能夠迎合趙頊的心思,便是王安石的功勞。
如果王安石能夠讓朝廷獲利十倍,他便是大功臣,他便可以獲得趙頊最大的信任,他心中的理想便可以在趙頊的支援下去實現。
至於那些商人,在他的眼裡都是可以犧牲的物件。
至於王安石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,歐陽辯也是心知肚明。
這一世有歐陽辯這個變數,王安石在趙頊並非必不可少,甚至只是個代替品,這一點王安石想必心中清楚。
而且因為歐陽辯的存在,政事堂並非是王安石的一言堂,王安石依然受韓琦掣肘。
這讓他很有危機感。
保甲法被暫停下來給王安石鐺鐺鐺敲起警鐘,這個事情讓王安石心中清楚,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受趙頊器重!
想要真正獲得趙頊的支援,便需要迎合趙頊的需要。
所以王安石祭出這麼一招,恐怕也是迫不得已了。
歐陽辯嘆息了一聲,這樣一來,王安石這邊怕是停不下來了。
自己的勸阻恐怕是沒用的,因為王安石不僅將韓琦視為對手,恐怕將自己也視為威脅了,尤其是因為自己阻撓保甲法和保馬法的實施,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屬於保守派那一邊了。
“老師,是弟子唐突了!”
歐陽辯道。
王安石微微點頭:“留下來吃飯吧,你師孃挺惦記你的。”
歐陽辯輕輕搖頭:“弟子重孝在身,貿然拜訪已經是冒昧了,怎麼敢叨擾,老師,弟子這邊去了。”
說完歐陽辯轉身離去。
王安石張了張口但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弟子消失在照壁之後,良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。
歐陽辯走出大門,和福伯道了別,便上了馬車,輕輕跺了跺腳:“回新鄭!”
馬車回頭往城外駛去。
歐陽辯透過車簾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汴京城,以及旁邊宏偉的西湖城,他終於是嗤笑了一聲。
“都是這番德性!”
歐陽辯狠狠地罵了一聲。
這一次,他原本是打算見了王安石,再去見趙頊的,但王安石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。
趙頊那邊不見也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