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定的實權。
歐陽修既已受命,便將心中諸多思慮一齊放下,全身心地投入工作。
然後他發現,這些年來,透過科舉、門蔭等各種途徑而具備了做官資格的選人越來越多,而職位卻非常有限。
待缺者多是孤寒貧乏之人,他們寓居京城等待任命,動輒一年半載,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合適的職位,又往往被權貴之家的子弟親戚捷足先登。
瞭解到這些情況,他立即向朝廷呈上《論權貴子弟衝移選人劄子》,主張限制權貴子弟入仕特權。
仁宗同意,立刻批示,令三班審官依此辦理。
這時候不知怎麼的就出了意外。
翰林學士胡宿與歐陽修私交頗好,他的兒子胡宗堯按例由吏部考察改任京官。
材料上報之後,仁宗批示:此人曾犯法,只能按年資逐級提升。
原來,胡宗堯此前擔任常州推官時,知州擅自以官船借人,宗堯未予諫止,受到牽連,被朝廷處分。
仁宗召見時,歐陽修提出異議,認為胡宗堯當時所犯過失較小,而且已經獲得赦免,按照條例規定可以改任京官。
御前會議剛剛結束,彈劾歐陽修的奏章就遞到了皇帝的面前。
有宦官與一些官員指責歐陽修徇私枉法,氣勢洶洶連仁宗都有些頂不住。
為了平息“眾怒”,仁宗決定罷去歐陽修權判流內銓之職,出知同州(今陝西大荔)。
此時離歐陽修走馬上任還不到一個半月,他又一次成為流言與陰謀的受害者,又一次重複了十年前的不幸經歷!
一個多月前,他還在為皇上的關懷感激涕零、為自己壯志衰頹暗暗自責,誰知道一盆冷水又這樣猝不及防地潑到了他的頭上。
歐陽修在家裡長吁短嘆,放學回來的歐陽辯一問才知道出了這事。
歐陽辯不由得讚歎,果然不愧是惹事小能手,這才回來沒有多久,馬上又攤上事了。
論命犯小人,北宋一朝,能夠比上歐陽修的,就一個蘇軾了。
薛氏倒是一臉的平靜,安安靜靜的指使碧珠等人開始收拾行李,準備去往同州。
她已經習慣了。
嫻熟得令人心疼。
歐陽辯偷偷叫上碧珠,主僕二人偷偷溜了出去。
歐陽辯直奔張家酒樓,張奇見到他奇道:“怎麼還有空出來,這陣子你父親的事情……”
歐陽辯擺了擺手:“姨父,我正是來問你這個事情的,你是開酒樓的,這裡應該有很多訊息,你知道是什麼回事嗎?”
“你想知道什麼?”
歐陽辯沉吟了一下道:“我想知道為什麼宦官也參與到彈劾我父親的行動裡面去,那些官員我可以理解,這畢竟涉及到他們的利益,但宦官不應該啊?”
張奇詫異道:“你們不知道?”
歐陽辯一喜:“還真有訊息,我這陣子被天天上學,我父親忙於工作,訊息來源自然不多,姨父,你趕緊給我說說。”
張奇點點頭,給歐陽辯訴說起來。
原來是有一份署名歐陽修的奏章,奏章中指名道姓地抨擊一些炙手可熱的宦官,要求仁宗將他們予以淘汰。
“這份奏章在京城廣為傳播,你父親因此成為宦官們的眼中釘、肉中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,所以你父親被伺機報復。”
歐陽辯沉吟了一下,奏章的事情他不清楚,但很有可能是歐陽修乾的,這很歐陽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