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舉行大祥之祭;然後間隔一個月,在第二十七月舉行禫祭,也就是除服之祭,守制結束。
所以,明年這個時候,歐陽大人就該除服了。”
趙頊默默地咀嚼:“還有一年時間,也罷也罷!”
黃懷義心中暗喜,他看到的是趙頊的態度已經軟化了。
黃懷義在這場變法之中並不涉及利益,但他並不願意看到趙頊對抗百官,趙頊是他從小看大的,最近承受的壓力太大了,以至於現在已經出現了些許的不正常的跡象了。
他生怕再受太大的刺激,趙頊就要步仁宗英宗的後塵了。
趙頊突然道:“大伴,你說,季默在這個事情裡面牽扯有多深?”
黃懷義大驚失色:“陛下?”
趙頊慘然笑道:“朕又不是傻子,季默做得這麼明顯,朕要是還不知道,那豈不是真成傻子了。”
黃懷義沉默了一下:“那……陛下不憤怒麼?”
趙頊搖搖頭:“因為,從一開始季默就是反對的啊,保馬法、保甲法,季默從一開始就是反對的,他和王師傅都抗爭過無數次,以至於這兩部政策遲遲無法落地,恰好趕上丁憂,這才推行了下去,果然如同季默所料,出大問題了!”
黃懷義咋舌。
“……這市易法,在還沒有實行之前,季默就給朕寫信了,他把各種可能出現的狀況都給朕給說清楚了,實際上也都一一發生了……”
趙頊又沉默了起來。
黃懷義再次咋舌。
話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了,歐陽辯破壞趙頊要實行的政策,趙頊竟然沒有因此而憤怒,看起來還像是認輸了一般,這特麼是怎麼回事?
趙頊抬起頭來,似乎不吐不快:“季默在丁憂之前和朕說過,說他離去後,王師傅變法勢必更加激進,讓朕當心一些,儘量控制一下,朕不信。
於是我們二人就打了個賭,也做了約定,如果他所預測之事成真,那朕便要果斷停止下來。
所以,之前保甲法出了問題,朕立即將其停止下來,保馬法雖然沒有明文禁止,也是名存實亡了。
現在這市易法的事情,季默只是提前將事情給做了,儘量把損失降到最小,這場賭約,是季默贏了。”
黃懷義舒了一口氣。
原來如此。
下一瞬間,黃懷義不免毛骨悚然。
趙頊慘然一笑:“明白了?”
黃懷義點頭。
他算是明白了趙頊的挫敗感了。
智近乎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