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布趕緊站起來,垂手而立,口中大聲背道。
“秦穆公嚐出而亡其駿馬,自往求之,見人已殺其馬,方共食其肉。
穆公謂曰:“是吾駿馬也。”
諸人皆懼而起。
穆公曰:“吾聞食駿馬肉不飲酒者殺人。”
即飲之酒。殺馬者皆慚而去。
居三年,晉攻秦穆公,圍之。
往時食馬者相謂曰:“可以出死報食馬得酒之恩矣。”
遂潰圍,穆公卒得以解難,勝晉,獲惠公以歸。”
揹著揹著,曾布羞慚低下了頭。
曾鞏怒氣稍歇:“知道錯了嗎?”
曾布慚愧道:“二哥,我知道錯了。”
曾鞏看了一下曾阜和曾牟,語重心長道:“秦穆公馬被殺了吃肉,他不追究還請喝酒,自然是他的仁義寬宏,但吃馬的人卻能夠以性命相報,這一樣是一種美德。
你身為曾家子弟,受人恩德卻不知感恩,還出言中傷,這等品德怎麼能夠報效國家……子宣,這次你別考了,等什麼時候你的品德過關了,再考慮科舉的事情吧。”
曾牟和曾阜大驚:“二哥!”
曾布呆愣在了原地。
曾鞏就像是嚴父一般,言出九鼎,說讓曾布別參加科舉,曾布就不敢參加,除非曾布要叛出家族。
曾牟要大一些,他勸道:“二哥,子宣年紀還小,不懂事,以後多提點一下就好了,參加一次科考不容易……”
曾鞏抬手止住曾牟的話:“子迪,不用多說,學識若是不足沒有關係,可以慢慢補,但品德若是不行,那可是要釀出大禍的。
子宣,我讓你先修行心性,不參加科舉,你心中可有怨言?”
曾布潸然淚下:“二哥教訓的是,我深感羞愧,的確是我的道德有問題,只是辜負了母親的期待了。”
曾鞏不由得沉默起來。
曾鞏和兄長曾曄到省城去參加考試,結果是雙雙名落孫山。
曾鞏毫不氣餒,曾曄第二次又去參考,同樣榜上無名。
這麼屢戰屢敗幾次後,與曾家不和的人就編順口溜來嘲笑他們了:
三年一度舉場開,落殺曾家二秀才。
有似簷間雙燕子,一雙飛去一雙來。
這讓繼母朱氏十分擔心一個也考不上會鬧大笑話,但臨行前還是殷殷囑咐要以身體健康為要。
曾鞏心亂如麻,但立即還是下定了決心:“這次不考,下次還可以考,但品德若是敗壞,那就一輩子都毀了!”
曾牟嘆息了一聲道:“是,那就聽兄長的。”
曾布面如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