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跟福晉說,可被常嬤嬤苦著臉攔在外頭,他一點兒脾氣都沒有。
他知道福晉不想再生孩子,這個孩子怎麼來的, 他也心知肚明,這種情況下,四爺一點都不敢讓福晉再動怒,就怕有個萬一。
這種憋屈的情緒,被他完全發洩到了鍛鍊粘杆處上去, 他本以為粘杆處已經比前世好了許多,自己也當比前世過得更順才是。
可前有直郡王並八阿哥咄咄相逼,後有福晉對他冷漠無比,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粘杆處……實際上無用的很。
不然,那麼多人,怎麼會連後院那點子事情都查不明白。
要是李逸桐知道四爺心底的腹誹,估計真能一頭撞到牆上去。
他們這群大老爺們,有幾個是對後宅事情瞭如指掌的呢?
對他們來說,最重要的不過是保證四爺府子嗣健康,不被人算計,然後辦好外面的差事就可以了,誰會在後宅爭鬥上面多放心思。
不過這回,面對擴大的隊伍,和不分黑天白夜的摔打錘鍊,讓粘杆處的人都明白了一點——
不管宅鬥重不重要,福晉和子嗣的事情,都是重中之中!
也就是說,他們都得回去學習宅鬥法則一二三去,這讓粘杆處一群大老爺們都快哭出聲來,他們要麼是孤兒,要麼是光棍,要去哪裡學習啊!
當然,四爺也不純粹為難他們,新招收的人裡頭,多了許多心思聰慧又手腳靈敏的女子,這些女孩子被分到了四部。
四爺還別出心裁的找了兩個嬤嬤過來,給粘杆處的眾人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等到了四十二年南巡的時候,外表個個冷酷,內心全體哭唧唧的粘杆處,跟以往再不可同日而語。
起碼鄭嬤嬤看著分到自己這裡的兩個婢女,就能非常明顯感受到了不同。
無論是管理日常府務,還是對待後院女眷的各種規章制度,都變得規矩森嚴起來。
鄭嬤嬤能看得出這兩個明為婢女,實則管事的女孩子,雖面容柔弱,卻與尋常女孩兒一點相似之處都無。
因為不必操心太多下面的事情,鄭嬤嬤被四爺叮囑,竭盡全力盯緊正院的安危。
尤其是福晉那裡,四爺在下江南之前,對鄭嬤嬤下了死命令,一定要保證福晉母子平安生產。
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,四爺與太子一起,還有誠郡王、五阿哥、九阿哥、十阿哥、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等人,跟在康熙身後,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第四次南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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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爺,不早了,該歇著了。”蘇培盛剪掉了船艙裡的燈花,上前一步彎著身子輕聲勸著。
“嗯,再等會兒。”四爺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,精力還放在自己寫了個開頭的家書上。
他有太多想要說的話,一直沒機會跟福晉說,他想著出門在外福晉總得看家書,才趁這機會把想說的寫進去。
可提起筆,卻不知道該從何寫起,他已坐了兩個時辰有餘,才將將寫了半頁紙不到,筆拿起又放下,不知該如何繼續。
船艙裡面的燈火一直亮到了後半夜才熄滅,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四日,才有身穿褐服的不起眼家丁,離了隊伍匆匆北上。
等松格里收到家書的時候,正好是五日一請安的日子,松格里不耐煩應付後院女眷,只讓她們略坐了會兒就攆走了,只留下了武氏一人。
“左右我也無事,姐姐先忙就是,我在這兒等著您。”武氏見有奴才拿了封信進來,大概知道這是四爺的家書,趕忙開口。
“不著急,最近弘昀怎麼樣?”松格里讓明微接過來,沒有任何要開啟看的意思,她轉頭對著武氏笑道。
“他這身子骨兒倒是好得很,換季也不曾病過,就是太皮了些,妹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