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嬤嬤搖搖頭,接過明秋手裡的帕子,擦了擦肩膀上沾染的雨滴,這才往裡面走。
“主子,眼看著今年年景怕是艱難些,您看咱們要不要派人,去廟裡頭捐些功德銀子?”常嬤嬤衝著歪在榻上看書的松格里道,她信佛,往日裡遇到這樣的情況,總是要多念些佛祖保佑的。
“眼下還不到時候,再等等,爺六月裡回京,到時候離萬壽節也不遠了,爺那裡許是會有安排。”松格里翻了一頁書,淡淡的回道。
常嬤嬤看著自家越發慵懶起來的主子,愣了下神。
她總覺得自己還不算老,可是她現在已經有些記不得福晉生大阿哥之前的樣子了。
自打那年主子做了一場噩夢,就一日趕一日的變化著,那般執拗著刻板性子的小人兒,漸漸的,竟長成了憊懶的性子。
眼下福晉身上穿著身淡綠色的旗裝並著月白色的坎肩兒,這樣鮮嫩的顏色,若是以前福晉那隻算清秀的顏色,怕是要寡淡的狠了。
可現在,端看那白皙無暇的肌膚上透出的淡粉,就襯得那衣服說不出的合適順眼起來。
更別說已經十八歲的福晉,已漸漸長開了些,彎彎的柳眉下,是似清純又似魅惑的杏眸,弘暉哪兒都像四爺,就眼睛隨了福晉,那剛剛叫三歲的小人兒,每每都能看得人心裡軟成水兒。
許是這近一年的時間裡,有了四爺常來常往的滋潤,松格里單薄的嘴唇都顯得豐潤了些,微微翹起,如玫瑰花瓣一樣嬌嫩欲滴。
明眸善睞,環姿豔逸……如今的福晉,再不能用清秀來形容,也不怪四爺打從蒙古回來開始,雖然忙得不可開交,可一個月怎麼也要來福晉這裡好幾次。
“這回萬歲爺倒是去的久了些,正月裡就走了,六月初才回來,也不知道爺那邊順不順利。”常嬤嬤不知道四爺和松格里你來我往的較量,只感覺兩個主子感情好起來了,她愛屋及烏,順帶著也開始關心起四爺來。
“您都說了,有萬歲爺在,哪裡有不順當的,您就別操心啦。”明謹感覺到主子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,調皮的衝著常嬤嬤道。
“話兒不是這麼說的……”常嬤嬤似是不認同,可話到嘴邊兒,到底是沒說出來,從善如流的換了個話題:
“東院裡烏雅格格自從內蒙回來,就看伊格格不順眼,這陣子沒少難為她,可是有些不像話了,剛剛在膳房,奴婢還瞧見棗花為難伊格格身邊的丫頭呢,下次請安的時候您可得說道說道了。”
“同是隨爺出去的,烏雅格格肚子不爭氣,怪誰呢?再說伊格格這不是沒坐住胎麼,眼瞧著爺也冷落了伊格格,烏雅格格踩她一腳還不正常?”明謹快言快語的跟常嬤嬤搭著話,說完就頓住了,馬上就想給自己嘴巴一巴掌。
果不其然——
“誰說不是呢,可到底不能太過了,好歹張格格可是有了身子了,還是得防著點兒,主子……大阿哥也叫三歲了,您……”
“嬤嬤,滾滾前幾日說我給他做的裡衣不舒服,還是您的手藝好,我記著您前些時候給他做過一套,您找出來?他一會兒就該回來了。”松格里內心嘆了口氣,坐起身來,笑著跟常嬤嬤道。
“奴婢這就去拿。”常嬤嬤欲言又止的看了松格里一眼,還是沒繼續說下去,只是眼神暗淡下來,轉身出去了。
“我瞧著古大夫該是想你了,李姑姑的藥也到時候取回來了,你明日裡回烏拉那拉府一趟吧。”松格里挑著眉,有些頭疼,轉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明謹。
“是。”明謹苦巴巴著臉,捏著鼻子認下來,誰叫她嘴上沒把門呢,想起古大夫最近正研究各式各樣的蟲子,明謹內心暴風哭泣。
這半年的時間,松格里哪哪都還算順心,若說唯一頭疼的,就是恨不能一有時間就長在正院裡的四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