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聽郭羅瑪瑪說,我額娘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將之女,未出嫁前,鮮衣怒馬,肆意張揚,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兒的心神。”胤俄沉默了一會兒,才帶著笑意開了口。
“可我記憶裡的額娘,永遠都是溫吞的,落寞的……她到死,都哭的比笑得多。”說到這裡,胤俄唇角的笑落了下來,胤禟聽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額娘一輩子卑微到了塵埃裡,她拋棄了自己最重要的,卻依然沒能得到自己所愛之人的目光和駐留。既然四哥有這個心,那……是四嫂有這個福分。你別看四嫂好像特別溫柔,其實我聽舅舅說過,她在閨中時,跟額娘很像,所以……我沒忍住,多說了幾句。”胤俄說完,嘿嘿笑了笑,偷偷拿袖子擦了擦眼睛。
胤禟晃晃悠悠的,當做沒看見:“就知道你心腸軟,也不知道老四能不能領你的情,以後不許做這麼沒頭腦的事兒了啊!”
“聽九哥的,回去再喝點兒?”胤俄有恢復了虎頭虎腦的憨厚樣子,咧著嘴道。
“誰怕誰,走著!”胤禟挑著眉不服輸道,率先甩了甩鞭子讓馬跑起來。
胤禟也不知道為什麼,他就是喜歡這個弟弟,不忍心讓他難過。
小時候他見胤俄蹲在角落裡,可憐巴巴的看著七哥賴在成嬪懷裡,不耐煩的拉著胤俄去偷吃御膳房點心的時候,就放不開這個小子了。
他知道胤俄不笨,只是作為貴妃之子,他不能出頭,只能委屈自己,所以他一點都不想讓胤俄委屈。
既然胤俄樂意,他默默陪著就是。
就在胤禟陪著胤俄在月色中吃著烤雞,喝著大酒時,四爺還坐在大廳裡發呆。
“爺,二更天了,該歇息了。”蘇培盛悄悄走進來,用特別輕的聲音勸說四爺。
“嗯……歇了吧。”四爺恍惚著應了蘇培盛,回了臥房。
直到躺下後不知道多久,他才突然睜開眼,眼神中的光芒,即便在夜色中都熠熠生輝。
他如同大夢初醒一般,眼神中是勢在必得的決心。
他現在算是徹底想明白了,就如同胤俄說的,她想要什麼,自己給什麼不就是了麼?
既然放不開手,那索性就更寵著她些又何妨。
不就是福晉不喜歡他麼?上輩子福晉受了那麼多罪都走過來了,他怎麼就不能走一遭。
福晉不喜歡他不要緊,他喜歡福晉就夠了!
不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?後院的女子為了福晉的安危,也是不能動的,但是去不去不還是在他麼。
他堂堂一個皇子阿哥,和碩親王,想要護住自己的福晉並不難。
福晉不是說想要後院子嗣豐盈?還想要一夫一妻?那簡單,讓她生就是了!反正嫡子嫡女多了總不是壞事!
他還就不信了,就算福晉是塊石頭,只要他堅持不懈,還不能給捂熱了?
大半夜的,松格里在睡夢中突然打了個噴嚏,她緊了緊被子,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。
門口值夜的明謹悄悄的進來,把角落裡的冰山搬了一個出去。
四爺想明白以後,也沒著急回去,左右福晉那裡也不是一日之功,他心中少了塊大石頭,又想起外頭的風風雨雨來。
自覺身上擔子很重的四爺,對自己身手算得上孱弱這一點,極為不滿。
所以他在莊子上,跟一部的布庫師傅,好好鍛鍊了些日子。
等到離開莊子回府的時候,四爺的身子眼看著都多了幾分壯碩,相反布庫師傅跟大病一場似的,瘦了不少。
等四爺一走,他抱著酒罈子喝了頓大酒後,抱著柱子嚎啕大哭,看得粘杆處的人都不忍心了。
訓練手下還好說,訓練主子……這是在不是人乾的事兒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