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在抱怨什麼,細嫩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。
“滾滾熱了吧?等等擦擦就好啦。”松格里親在弘暉腦門兒上,笑的實心實意。
看著弘暉一天天長大,從會抬頭到會翻身,曾經因自己愚蠢而錯過的,關於弘暉的每個成長瞬間,都讓松格里幸福的無以復加。
明謹還在一旁苦著臉,想著單腳該怎麼走路,猶豫著不行就一直站在原地,今兒個就先不動了。可要是主子吩咐怎麼辦呢?
明微看著她在一旁愁苦,笑著並不理會,就著明秋端過來的溫水浸溼了帕子,細細給小主子擦身。
主子這是瞧著明謹太過活潑了,怕是將來會不小心得罪貴人,想法子給她往回扳呢,她們都清楚的很,誰都不可憐她。
弘暉感覺身上有輕輕的力道擦過,舒服了很多,張著無齒的小嘴巴開始笑起來,被解放出來的小胖腿都揮舞的歡快。
松格里看著他好像還不明顯的噓了一口氣,被逗樂了。
“主子,鄭嬤嬤又過來了。”正在她笑得歡快的時候,李福海掀開簾子進來輕聲彙報。
“讓她進來吧。”松格里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淡,晾了鄭嬤嬤半個月也差不多了,時間再久,怕是下面的管事和嬤嬤心裡就該有想法了。
“把大阿哥抱去東廂吧。”
等鄭嬤嬤進來的時候,西廂房已經收拾妥當。到處都是整整齊齊的,在四角冰山的浸潤下,屋子裡一點兒都沒有炎熱的氣息,溫涼如水。
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奶香味兒,一看就是大阿哥才剛剛離開不久,鄭嬤嬤對四爺的嫡長子還是很喜愛的,只是從回來後就一直沒能見到,有些遺憾。
“奴婢給福晉請安。”鄭嬤嬤周正的給松格里請了個安。
“鄭嬤嬤免禮,您這是有事兒?”松格里側坐在軟榻上,面上雲淡風輕的問。
“回福晉的話,奴婢是來給您彙報府裡的情況。”鄭嬤嬤低著頭,比上一次見的時候客氣了許多。
“我身子不爽利,這段時日精神是短了不少。可我瞧著,這半個月,府裡頭嬤嬤打理的很好,既如此,您好好管著就是,不必事事都前來彙報。”松格里漫不經心的推拒了回去。
“福晉說笑了,奴婢只是個下人,管家一事,也是爺心疼福晉身子不適,讓奴婢幫一把手,這管家權還是該掌握在福晉手裡才是。”鄭嬤嬤板著臉很是嚴肅的說道。
“不知道福晉這半個月將養的如何了?可曾請太醫過來診治?爺雖然不在京城,可對福晉的身子,還是掛懷的很。”
“還是老樣子,這天兒也太熱了些,我又不能用太多冰,到底是吃用不香,睡不踏實,還是得多勞煩嬤嬤了。”松格里低垂著脖頸兒,溫婉的笑著回道。
“那還是請個太醫過來照看著才是,福晉是後院的主子,若是您身子一直不好,傳了出去對您對爺都不好,怕是宮裡頭的主子們,也會責怪奴才們伺候的不精心。”鄭嬤嬤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,抬起頭來看著松格里。
福晉比她印象中倒是長開了些,畢竟已經做了額娘,曾經還稍嫌寡淡的面容,現在也變得清麗了許多。
美目流盼間,帶著溫婉笑容的粉腮,一點兒都看不出虛弱樣子,單說氣質,都獨有一股秀雅絕俗和輕靈之氣,帶著些初為人母的光輝,說不盡的溫柔可人。
“太醫照看與否,我都得養著才好,怎麼,嬤嬤很著急回莊子上麼?”松格里抬起頭,似笑非笑看著鄭嬤嬤,說不出是溫婉還是哂笑。
“奴婢不敢,能為福晉分憂是奴婢的榮幸。”鄭嬤嬤心頭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,短暫的麻木過後,有種說不出的微妙痛感。
她自是不想回莊子上養老的,她還有一年才到不惑的年齡,又在南三所和四爺府呼風喚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