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壺對月笑道：
「皇帝啊！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……照我說，夷人確實有兩下子，用兵最要緊的便是不可小視任何對手。可他現在這麼做，不是給自己找罪受？」
江承光的確進退維谷。
他清楚推進此事會遭受的反彈，但金羽的話，又使他心中時時刻刻，都被危機感折磨著。
且他若想讓朝野重視西方，若想讓受到西方影響的學子進入朝堂，好保持對那邊的關注。不斷進行交流，保證不至於無知無覺地腐朽——
那麼就必須承認西方的學術，必須讓這些學子在西方受到的教育，在本國也獲得承認。
可這便是學術之爭、道統之爭了。
連越荷都感到了驚訝。
成為聖明天子，是江承光一直以來的心願。甚至他始終都做得很好。在先帝駁斥他的時候，太子得到許多大臣的支援，正因為他文雅謙和、懂得聆聽意見。
可現在，他卻如此堅持，甚至與許多親近他的文臣背道而馳。
固然還沒有那麼激烈，但江承光想要推進此事，卻是毋庸置疑的。
他究竟想要怎樣呢？
……
江承光想要怎樣，是許多人都在私下研究的問題。
素來與皇帝親近的鐘相，沒有表明立場。他受到了不少拜訪，但一一謝絕，閉門不出。反而蘇相隱隱有些支援的意思，甚至寫了一篇文章，講做學問不該故步自封。
這讓蘇相受到了不少學究的攻擊，駁斥他為了討好君王，臉面都不要了。
鐘相卻在私底下和幕僚商討多日。
最終得出的結論是：以他們素日對皇帝的瞭解，加上宮裡的女兒所給的一些訊息。雖然無法確定，皇帝是因為什麼，才做出了這樣荒謬的判斷和決定。但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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