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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陽宴最終在一片和樂的氛圍中結束。昔日賢德貴妃身邊的牡丹雙姝,就此離散。魏紫跟隨李貴妃而去,姚黃執意留下服侍理芳媛,著實令人嘆息。

這一日,回了牡丹閣。越荷屏退旁人,才握住姚黃的手要說話,小茶便進來通傳說江承光今天晚上要歇在她這兒,不覺訝然。

第34章 魏紫泣血 蘇氏心腸歹毒口蜜腹劍,是她……

聞得江承光將至, 越荷微微一愣,道:「我曉得了,去罷。」

沉吟一刻, 心裡已有所推斷, 卻極諷刺。輕輕擺頭,復又握了姚黃手道:「你我雖名為主僕,可我初初入宮, 事事都是你與——與魏紫二人周全著,我心裡頭是念著的。」

姚黃垂首道:「奴婢不敢。」目中有水光氤氳。

越荷一嘆:「你心裡, 想必也更親近賢德貴妃的妹妹罷。我承你的情,可你也實在不必委屈自己。」

姚黃拭了淚水,俯身下拜:「魏紫她不懂事,還請主子見諒。」

越荷的笑便淡了幾分:「我明白的,你不必說了。」說到底,魏紫忠於的是先前的她, 或者說是李氏一族。她又有什麼立場怪罪魏紫?只是姚黃——

姚黃跪伏於地:「奴婢是真心跟隨芳媛主子的。」

越荷忽而眼眶一酸:「你先起來, 地上涼。」

姚黃拗不過她, 仍是行了一個大禮才慢慢起來道:

「奴婢曉得, 主子雖覺得魏紫叫您丟了面子, 可也敬著這樣的忠僕。奴婢旁的不敢說, 對賢德貴妃的忠心不絕比魏紫遜色半分。只是賢德貴妃去了一年,蘇貴妃將奴婢指來服侍主子。奴婢儘自己的本分, 主子也肯信任奴婢, 奴婢心中實在感激, 真心跟隨於芳媛主子的。主子許是不信罷,只奴婢心意確然如此。奴婢……見主子第一面,奴婢便覺得熟悉親切。」

她終是觸動情腸, 說到最後也閃了淚光。可姚黃素來隱忍,只低頭拭了,肩膀微顫。

可她怎知越荷心下又是何等感懷歡喜。

熟悉親切啊,這樣輕忽的理由在越荷心中,卻是重若千鈞。姚黃不知,她自己怎會不知?淚欲湧出……終究,在月河死去一年之後,世上還是有個人記著她,念著她,並且願意跟隨到這一世來。一時心中感慨萬千,不知何言。

姚黃見久無回應,心中一嘆,正要再說下去,越荷已握住她手道:

「姚黃,能與你有這樣的緣分,我十分歡喜。我必不錯待你。」

姚黃見理芳媛目光溫情而肯定,密睫微顫,含淚應了聲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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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承光至時,越荷堪堪清洗好手上的傷口,正重新敷藥。

方才她應急射出幾箭,來不及尋合手扳指,因此弓弦在右手拇指上勒出深深一道血痕,左右拇指也有些許擦傷。按理說帶了傷是不便接駕的,但又不是什麼嚴重的,且皇帝自己提了要來,自然也沒不長眼的硬要上趕著勸。

皇帝入內便免禮,叫越荷坐下。又拿起她的手細看:「這生玉膏抹著是不錯。姚黃,記著給芳媛一日兩換。」姚黃連忙答應。

江承光又親為她纏了巾紗,口裡似隨意般詢問:「你從前學過箭術?射時如何不佩扳指?」

越荷羽睫覆下,輕輕掩過:「少時和爺爺的家將學了些,也久不曾練了。老人家是小兵摸爬滾打地上來,哪裡有扳指護過,教我便也如此。也只學了一些時候罷了。」話是謅的,卻能找到些依據。且記憶裡那麼個老家將早已死了,江承光也不至於為此深入追究。

江承光「哦」了一聲,似乎才回想起來面前女子的爺爺是陳朝越威將軍,曾叫夏軍吃盡苦頭,最後敗於李伯欣之手。正想說什麼,瞥見越荷面前的杯盞,遂道:「你怎麼吃酒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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