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無事。」金素應道,「蒙受您信任照顧,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。」
「何況,若說實話,我從小學得溫婉柔順,入宮後也是設法討好君王……倒從來沒有嘗過,自己參與進這些事來的滋味。」
會慌張,但是,也有種特別的成就感,好似終於飛出了後宅。
金素信任傅北,有時甚至超過信任她那對難以成事的父母。
傅北這才露了些笑:「你才幹非凡,如今遮掩名目,是委屈了你。」
「我以前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這樣。」金素感嘆,「真想知道軻姊見到的,又是怎樣的世界。昨日又有她的信到,給我分享了冀州的風土人情,回頭我讀給你聽。」
「好。」傅北自然同意,「冀州麼?那離京城倒不算很遠。」
「可惜,雖然不遠,我卻也見不到她。」金素有些黯然,又露出笑容,「沒事,我知道您為難,咱們的身份是難以出京的,只是隨口一說。」
「細細想來,及笄後看過最遠的風景,竟是隨天子遊獵。您記得那次遊獵麼?」
「記得,我也去了。你驚了馬,她救了你。」
「希望越荷在宮裡能好,聖上現今待她還是不錯的。」
「……希望,如此吧。」
……
大皇子之事引起的風波仍未徹底平息。
後宮中,皇帝安撫了幾次,謹貴嬪依然哭得不行。
而賀貴姬的身份既然揭破,她亦想要親近兒子。大皇子在生母與養母之間,倍感茫然。
可是很快,誰都顧不上這點小小的矛盾了。
一個重大訊息,很快傳遍了京城——
長江決堤,江南水患!
訊息令所有人感到震驚。夏朝龐大的官僚機構立即運作起來,從各方面收集著訊息。
做出判斷、處置官員、分發救災糧……事情千頭萬緒,向著京城襲來。
長江甚少發洪水,歷年來縱是決堤,也多在黃河!
是以,哪怕今年春夏,南方降水格外嚴重,京中主要防備的也是黃河流域。
誰能想到,竟然是長江那邊,出了事!
前朝末年,官員失職,長江流域曾經有過亂砍亂伐、圍湖造田之事,也有過幾起決堤。不過規模都較小。加上大定帝時期派人治理,朝野內都不曾將這問題放在心上。
偏偏,一出事,便是百年難遇的極大水災!
江承光在前朝忙得腳不沾地,數日沒有進後宮。
妃嬪們在寧妃的提議下,大多也著簡素衣裙,削減膳食、捐贈珠寶首飾,以表心意。家住江南的便以淚洗面,整日裡惶惶不安,等待著訊息。
訊息一個個傳來,卻都是壞的。
江南道靠海的一面幾乎全都被淹了,十多個縣城受災。
百姓流離失所,民心不定。
更有謠言在傳,說江南從不發大水,如今卻有了這麼大的水災,是有人失德!
這樣的言論竟然傳入了京城,雖然被呵止,但可以想像出在江南一地是多麼盛行。
無數飢貧交困的百姓失去了耕地,失去了口糧,賣兒賣女,四處逃生……
從八月中旬一直到九月初,京中一直瀰漫著這樣不安的氣氛。
而皇帝踏入後宮的這日,卻是直奔九華殿。
他見到越荷相迎,嘴唇動了動,卻似不知怎麼張口般。末了,只道:「阿越你,聽說了罷?」
越荷聞言怔然,望著他:「聽說什麼?」
江承光別開了臉:「先帝用來圈前陳遺老的那個縣……淹了。」
越荷尚且愣神,他已一口氣說了下去:
「淹得非常嚴重,城牆幾乎看不出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