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月姐姐心裡又會怎麼想……」
她說:「聖上便是不肯再待她好,難道要讓她覺得,過去的一切,都是笑話嗎?」
合真眼裡,湧出了淚珠。而在她的逼視下,江承光終於無法隱藏。
他低下了頭,把臉藏在陰影中:
「你以後……少與她來往罷。」
卻是如此。
合真想要發笑,偏偏不能。
她心裡明白:她已經配合江承光走到了這一步,想要再回頭,是不能了。
他們都是理智的人,不會做那樣的事。可心中總歸怨懟。
「我真像一個賭徒。」合真喃喃,「盼著自己做的好些,付出多些,將來便會有好的回報在月姐姐身上。聖上是天子,您的話,合真不能不聽。」
「可是,您能否再向合真,保證一次?」
她望著江承光的眼睛。
江承光低聲說:「朕心愛月河,會照顧她一世,絕不棄她。」
「好。」合真含笑帶淚,點點頭,「如此,臣妾遵從聖意。」
此後的一段時間內,蘇合真與李月河,果然是疏遠了。
合真沒有做多餘的事,她只是對著月河的邀約,幾番推脫不去。
如此,李月河便黯然了:她素來體貼,猜是合真如今得寵,不願離開情郎,又嫌自己礙眼。
月河自然,不再攪擾。
……
蘇合真沒有想到,她與江承光的下一次爭吵,會來得如此之快。
那是在得知李月河懷孕之後。
蘇合真當面見證了李月河被查出懷孕的快樂。後者已不再期盼江承光迴心轉意,但能孕育所愛之人的孩子,仍然令她滿足。蘇合真也如此喜悅。
那是李月河的孩子,不是麼?
可是,喜悅轉而化為重重憂慮。李月河笑著寬慰,說你如今得寵,遲早會有的。
蘇合真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未央宮中。
江承光正在那裡等她。
他很冷靜,臉色近乎嚴肅,一開口便是:「這個孩子,不能留。」
……
合真與皇帝大吵一架。
但她知道,江承光所言未嘗不對:朝堂上一直在提議立新後,縱然先前他以雷霆之怒否了月河,但如今李貴妃懷孕,又給了許多人希望。
且李伯欣並不心服江承光,若誕下有李家血脈的皇子……
那或許,會將所有人都捲入旋渦。
可是,蘇合真仍然恨江承光。
難道不是他令月姐姐懷孕的麼?難道不是他明明無力處理問題,卻將月姐姐給牽扯進來?
難道不是他,在所有的手段之中,選擇了最傷害李月河的那種?
江承光說:「只有這麼兩個選擇,我和你。」
他想讓蘇合真親手為李月河端去落胎藥。
「你是希望她恨我,還是希望她恨你?」江承光望著窗外,玉簪花已開了,「朕只傷月河這一回,此時朝堂的情況實在無法讓她生子,這會引爆許多事情,包括她父親的野心。」
「但朕將來和月河還會有別的孩子。」
「月河是朕的妃子,她不可能離開朕的。而你只是朋友,朋友可以有許多個。你要讓她後半輩子,在一個毫無指望的丈夫身邊,痛苦地過活麼?」
蘇合真想說,我並非那種「可以有許多個」的朋友。
但她知道,江承光並不在意。
合真於是慘笑起來:「你就非要如此……成國公還可說是言行失措,可是你非要我行此事。聖上啊,你難道真要把月姐姐身邊所有人推開,逼迫她只能倚靠你麼!」
「月姐姐天性剛烈,你就不怕她玉石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