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玥說開了,便是眼下不願嫁人的心志。
李玥聽後。亦不再勉強,經此一事,他自然能看出衛燕是何等信念堅定的女子。
若強逼,死節亦無悔。
所以他眼下只求與她相交,便是見上面,說上話,已是極大欣慰。
強求來的,終是不甜。
衛燕這朵嬌花,宛如帶刺薔薇。
他願任憑其生長,遠觀而非採擷。
兩人在湖邊徘徊良久,春日湖風清暢,吹得人滿袖清風,博帶飄飛。
衛燕沐在日色下,面容恬靜,身姿楚楚。著春日湘妃色的淡月裙,腰間繫著輕紗帶,此刻伏在白石橋的欄杆上,認真地看著湖中錦鯉翻騰遊走。
李玥站在她身側,穿著一席墨綠色的錦繡袍子,腰間玉帶橫陳,模樣清俊不凡,風拂過櫻林,將蝶粉色的花瓣簇簇吹下,落在兩人肩上,又落在清澄的水面上,生點點漣漪。
李玥瞧著衛燕賞看池魚側顏,桃花眸瀲灩生輝。
想起什麼,他道:“幾尾池魚就讓你這般歡喜,想必別的活物就更甚了,不如,本王送你條小犬如何?”
聽了李玥的話,衛燕思緒倏然悠轉,想起了從前在洛水與江桐一起豢養的小白來。
那時候,這條小犬確實能撫平她不少憂愁情緒。
那時候,她亦想帶著小犬走的,只是,著小犬本來是江桐撿回家的,說起來,是屬於他的。
想起那鬆軟綿白的小犬,她臨走時,它還是隻幼犬,整天圍著主人身後轉,活潑調皮到不行。
也不知現在,又是如何一副模樣了。
想起此時來,她竟有些懷念。
杏眸流轉至記憶深處,她搖了搖頭感慨道:“從前不是沒有豢養過的,只不過,有些東西,若是一旦付諸了感情,最後往往很難收場。”
說完心中的慨嘆,她眸光黯淡了些。
不再看魚,轉身往橋下走。
李玥跟在她身後,知道這是提及她傷心事了,便緘口不再提,說起旁的事來。
“再過幾日便是春闈了,今年春闈取士,皇兄命本王與內閣一同閱卷,校驗其公允。”
衛燕恭維道:“那是大事,可見陛下對王爺的器重。”
李玥想起什麼道:“說起來,皇兄的病,倒是沒大好過。”
衛燕道:“心病還須心藥醫,此刻當是拿些好事來使皇上龍顏大悅,才是正道。”
“譬如,王爺娶個妻什麼的……”
衛燕越說越沒邊,開始打趣李玥起來。
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今拉近了,有時也會肆無忌憚的玩笑。
可今日的玩笑卻沒讓李玥笑出一聲。
相反,他沉肅著一張臉一言不發,還警告她往後不得再開這樣的玩笑。
衛燕當真不說話了。
李玥方才舒緩了些臉色。
他正了正色道:“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,內閣中拜師成派,暗下勾連,早已將風氣敗壞,整個朝中青龍雀替,早已青黃不接。此番春闈,若是能出個驚才絕豔、質品雙流之人,扶之做表率,一改朝中風氣,定能讓皇兄高興,百病全消。”
衛燕抿唇笑,“這般的人,當真活在世上嗎?”
見她揶揄,李玥卻擺出自信的姿態,“回頭若是見著了,我告訴你。”
轉眼便至春闈,京城貢院門前。
考生如潮。
江柯與江桐亦在其列。
兩人著青衫,背箱奩,順著人流,一路朝前行。
突地,有官兵齊刷刷而至。
將人群分列開來。
江桐江柯被擠去旁邊,只見眾人簇擁下,頭戴紫金冠,身披金蟒袍的俊美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