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“予知曉,陛眼口不宣,心中實早有激濁揚清、重整朝綱的宏願,否則,此番恩科,陛下亦不會重視如斯,予亦曉得,眼下正是陛下尋覓人才的用人之際。”
“故予,特來毛遂自薦。”
江桐一字一句清晰說著,明和帝的神情變了又變。
但最後卻化作了躊躇,目光閃爍不定。
“你雖言之鑿鑿,可朕究竟不是輕信隨意之人,你如何讓朕信你?”
他眼睫微動,旁敲側擊道:“朕可是聽得,昨日你去了高尚書府上作客。”
雖是輕描淡寫的話,可江桐知曉,帝王是有意如此,想讓自己給出可信任的態度。
江桐胸中早有丘壑,他不緊不慢道:
“若非如此,予何來有幸,今日能得私下面見天顏?”
明和帝一愣,目光中緩緩生出讚許。
江桐又道:“二來,此便是予之大計了。”
明和帝不由認真看向他。
江桐不疾不徐,將滿腔抱負傾吐。
“如今高相在朝中權手遮天,樹大根深,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,非輕易所能撼動,須有人深入其中方可動其根本。”
“予深知此路艱險,但澄清玉宇之志不摧,若能以己之身換取朝局清明,予百死不悔,他日史書工筆,若僥得留名,便是予之大幸。”
“臣此舉皆為大義,永不滅心志,至於能否置之死地而後生,便全看予之造化,陛下亦無須有顧慮,此皆臣心甘情願耳。”
他雙手作揖,展袖大拜下去,以首深深貼地。
“願陛下,成全予之心志。”
江桐一番陳詞,引得明和帝大為觸動,他眸光閃爍,掩飾不住的激動,整個人像是被振奮了心志,容光煥發起來。
他趕緊走上前,伸出雙手將跪在地上的江桐扶起,不住地道:“江愛卿,朕有你,乃人生大幸,大澧有你,乃國之大幸,你放心,往後你想做什麼便去做,朕定會盡己所能,為你鋪路。”
明和帝攙他的一雙手近乎顫抖,口中反覆說著承諾之言,心中波瀾萬頃,他沒看錯人,江桐此人,的的確確是上天對他的恩賜。
願以死明鑑,以證大道。
這普天下,能有幾人?
他對江桐,自當是再沒有半點猜疑了。
戲樓之上,喧聲猶未絕。
明和帝與江桐又敘了一會兒話,便轉出了後臺,去外頭聽戲了。
臨別,明和帝詢問江桐有何所需,直言往後此處戲樓便當是君臣約見之地,有任何所需,他定會不遺餘力替他辦成。
江桐想了想,突然念起一樁心事,便直言道:“臣如今在京城還未有落腳之地,願陛下賜下宅邸。”
明和帝微微一愣,思索片刻也覺有理,便頷首道:“此事好辦,你看好了哪一處,便與徐吳說,讓他替你置辦下來便是。”
“好。”
江桐應下,看了眼徐吳。
徐吳跟在明和帝身後,用熱絡的目光瞧著他,笑得諂媚。
“往後江探花有任何事,都可與老奴說,老奴定當竭盡全力。”
明和帝看著這一幕,龍顏大悅,與江桐道了聲別,帶著幾人離了戲樓。
待明和帝離去。
被隔絕在外的秋亭這才能走近江桐,問他今日的緣故。
“江兄,今日之事,你是有意為之?陛下與你在後臺,到底說了些什麼?”
江桐微微抿唇,面上看不出神色,顧左言右道:“前些日子,我不是同你說到買宅子的事,我記得秋兄曾言。那宅子雖已無主,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求陛下準是沒錯的。”
秋亭驚得下巴都要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