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惱道:“臉面重要還是二房留下的那些個產業重要?”
“不喊人回來,大可以用千萬種說辭來搪塞。”
秦茹越說越激動,滿臉藏不住的怒容。
“你別忘了,咱們江家這些年可就指著二房的那些個田契鋪子過活呢?要沒有二房的那些產業,咱們哪來這麼好的日子,這個家讓我如何經營維繼?如今你不掌家,不知柴米油鹽貴,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你們三房伸手管我要錢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,江老太太好面子,家中又樣樣都要置辦最好的,光光就拿壽辰來說,哪次不是大操大辦,花費上百兩銀子,如今你們偏要讓二房那根獨苗回來,不是惹事是什麼?從前他年少,不懂這其中道理,可以任由咱們拿捏著,可他眼下若是出息了,知道要把那些個家業爭回來,咱們怎麼辦?一起喝西北風去嗎?”
崔梅見她氣得不輕,連忙軟聲相勸,“長嫂息怒,重明這回確實是糊塗了,回頭我定會好好說他,可如今事情已至如此,咱們也就只能順其自然了,再有,子瑜那孩子從小在我院中長大,我是清楚的,他不會為了那些家財,來與兄弟相爭的。”
崔梅的柔聲勸慰,卻惹得秦茹愈發不悅,她冷哼一聲,諷道:“你清楚?你若能清楚,當年你會拿了那些田產鋪子惶惶不可終日,來討教我如何辦?”
面對秦茹的咄咄逼人,崔梅無地自容道:“掌家一事上,我確實沒有長嫂的魄力,長嫂就莫要笑話我了。”
秦茹瞧了眼低眉順目的崔梅,終於不再發作,平和了下來。
“這些年,咱們兩房互相配合,同舟共濟,才讓日子一日過得比一日好,這原本就是好事,弟婦這些年,也沒少為江家操勞,這些我都看在眼裡,自不會忘。”
秦茹將崔梅誇了一通,轉而話鋒一轉道:“可咱們不僅要為自己計,還要為兒女計,弟婦你說是不是?”
崔梅抬頭,“長嫂何意?”
秦茹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“有時候我真不知弟婦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了,弟婦難不成還想讓子嚴將來與他人重分家業嗎?”
崔梅愣住了。
秦茹的眼神黯下來,漸漸浮起一抹陰沉。
“有些絆腳石,總歸是有踢掉的那日,弟婦你說是不是?”
聽秦茹如此說,崔梅霎時面露驚怯。
秦茹繼續說道:“他早就該跟著早逝的父母一同去的,這些年咱們對他不薄了,可誰讓他命不好呢。”
“他只要在一日,便終究是個隱患。”
“只要他活著,終有一日,他會回來拿走屬於他的一切,這不過是早晚的問題,弟婦你大可好好想想,長嫂說得對是不對?”
秦茹徐徐說完。
崔梅面色變了又變,最後變成慘白一片。
她顫抖著嗓音問道:“那長嫂預備怎麼辦?”
秦茹湊到她耳邊,陰惻惻地說道。
“讓他有來無回。”
轟隆隆——
天空突然掠過一道驚雷,露出青紫色猙獰的裂闕。
崔梅嚇得癱坐在椅子上,久久不能回神。
這場陣雨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幾人穿著蓑衣搭完雨棚後,原本譁然作響的大雨已轉為點點滴滴的小雨。
不過黑天路滑的,總歸是不要趕路為好,衛燕和江桐便坐在雨棚下,點了木柴生火取暖。
火堆點著的時候,那沖天而起的火光讓衛燕頓感溫熱,渾身的寒涼亦被驅散了大半。
她本就體寒,方才儘管穿了蓑衣,卻還是淋著了雨,渾身就宛如墜著冰窖裡,凍得發抖。
江桐倚靠著大樹,一言不發地坐在她身側,時不時觀望篝火是否熄滅。
衛燕搓著手,慢慢挪動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