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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她看清了一切,從而大徹大悟。
碧草拼命點頭,“信,我信。”
回想起自家小姐這些年的遭遇處境,所有的心疼在此刻都化作了淚水,漱漱而落。
“小姐,你能想開,我真是太高興了。”
當局者迷、旁觀者清。
衛燕看著碧草喜極而泣的反應,突得頓悟。
碧草是那個旁觀者,所以眼下她才會對她的放下感到欣喜若狂。而她自己,卻一直都是那個當局者,執念太過,深陷局中,迷失自己。
生世多畏懼、命危於晨露。
由愛故生憂,由愛故生怖。
若離於愛者,無憂亦無怖。
放下執念,便再無心傷。
是夜,月明星稀。
江宅的西跨院內,崔氏正瘋瘋癲癲地在後院裡跑來跑去、又哭又笑,披頭散髮。
最近一段時日。
她每晚都會如此發病,鬧得眾人不好休息。
江家三爺白日要去府衙當差,本就辛苦,回來後還見到妻子這副模樣,心氣自然不順,一怒之下,派人將她鎖到了後院,只留幾個僕婦照看。
對於這個失心瘋的妻子,他基本等於棄之不顧了。
晚上回院就埋頭扎進臥房裡,門窗緊閉,兩耳不聞窗外事,什麼都不管不顧。
可今日江琉回來了,他可就沒這般踏實了。
本想上榻睡覺,門扉就被人一腳踹開了。
“江重明!”
江琉怒瞪著他,滿身兇戾、
“咳咳咳。”江家三爺被他氣得一陣,抬手指著他,亦是惹得滿身怒氣。
“臭小子,怎麼跟老子說話呢!”
“你配做我的老子嗎?”江琉咬著牙,目光盡碎。“是你派人把母親鎖在了後院。”
“是不是!”
一聲暴喝,他眼眶通紅。
“她是個人,不是條狗!”
“你放肆!”江家三爺差點被他氣背過去,拿起床頭桌上的一個茶杯砸過去。
稀里嘩啦——
碎在江琉腳邊,滿地狼藉。
“滾!”
“你給我滾!”
“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子!”
江琉紅著眼睛瞪他,並未低頭。
轉身離去時,重重地闔上門,發出巨大一聲哄響,震得屋簷上的瓦片都顫動。
他徑直奔去了後院。
崔氏蓬頭垢面,還在院中瘋癲無狀。
她突然撲倒在草叢上,口中喃喃著:“抓到了!抓到了一隻大蝴蝶!我抓到了!”
江琉紅著眼,朝她走過去,把她從地上拉起來。
“母親,兒子回來了,母親,是兒子。”
可眼前人好像根本不認識他,呵呵笑著,眼神迷茫,只是在他面前攤開空無一物的掌心,傻傻笑著:
“瞧,我抓住的蝴蝶,好不好看?”
江琉沒繃著,留下淚來。
他一把摟住了崔氏、邊哭邊道:
“母親,讓你受苦了。”
“是兒子不孝。”
替崔氏淨面洗漱,穿戴好乾淨衣物,又陪著她安然入睡後,江琉反身出了屋子。
離開屋子,他擦淨面上的淚痕,去了偏院罩房。
屋內繎著微弱的燭火,一個披了黑色斗篷的小姑娘坐在屋中,已經等候他多時。
見江琉進來,她立刻起身上前福禮。
“公子。”
江琉抬手示意她起來,並未與她寒暄,直截了當地問她:“事情可辦成了?”
小姑娘有些不好說,難以開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