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來人,認出是衛燕。
目中微微露出驚愕。
衛燕攙著她往外頭走,安撫道:“莫要為這種人哭,為這種不堪稱人的渣滓哭,不值當。”
陸月似懂非懂,淚眼婆娑的看著她。
衛燕瞧著她紅腫的面孔,幾處還破了皮,滲出血,若是不管,難保證今後不會留疤痕,便道:“走,我帶你去醫館療傷。”
三人來到醫館,讓大夫給陸月檢查,這才發現,除了臉頰上,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,更多。
有些都是青紅交錯在一起的,明顯是鞭傷,且新傷疊舊傷,實在是讓人觸目驚心。
連大夫都倒吸一口冷氣,同情陸月的處境。
“若是再這麼傷下去,放任不治,恐怕這身皮肉便要毀了。”
陸月含淚說出了盧狄床榻之上的癖好,直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大夫走後,碧草氣得牙癢癢,“這樣的害人精,怎配活在這世上?”
衛燕道:“可他不僅活著,還活得好好的。”
夥計拿來了大夫開的藥,並交代了吃用法子。
陸月對二人千恩萬謝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“多謝衛姑娘和碧草姑娘。”
“不必客氣。”衛燕將她扶起來,問道:“你今日為何要酒樓來尋人?”
陸月垂著眸,眼圈泛紅道:“是三夫人逼著我來的。”
上有豺狼、下游虎豹。可見陸月在盧家的日子是何等艱辛。
衛燕又問她,“為什麼不和離?”
陸月嗓音哽咽,“我無權無勢、孃家又無人,他們若想要我的命,就跟捏死一隻螻蟻般容易。”
衛燕道:“盧狄威脅你了?”
陸月頷首,“嗯,他說若我要和離,就將我殺了滅口,陸家定不會有任何人替我伸冤。”
看著陸月的遭遇,碧草心中感嘆不已。
世人做夢都想投胎做那高門小姐,殊不知,高門小姐亦有落到如此慘無人道境地的。
實在是令人唏噓。
同情之下,衛燕生出了幫她一把的心思。
“若我說能幫你和離,你願意試試嗎?”
陸月的身子猛然一怔,眼睛睜得大大的。
瞳孔一點點染上光彩,漸漸變得無比透亮。
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對著衛燕連連磕頭。
“若是衛姑娘能幫我,陸月這輩子定當牛做馬報還姑娘。”
衛燕將她扶起來,含笑道:“當牛做馬犯不上,往後我要開一間脂粉鋪子,你若願意來,我可教你這方面的手藝,讓你在我鋪裡謀一份生計。”
察覺衛燕還為她的將來考慮。
陸月眼中再次蓄起了淚,吧嗒吧啦往下落。
感激到無以復加,又噗通跪了下去,對著衛燕叩頭不已。
“陸月願意,多謝姑娘收容。”
杭州江宅。
冬雪過後,滿地銀白。
日頭出來了,天氣漸漸變暖。
自從傷了腿,江桐便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門中不出,亦不見任何外人,幾乎算得上是與世隔絕。
這把江老太太和福叔急壞了。
他的腿傷異常嚴重,若是不能及時得到醫治,恐怕會終生落下殘疾。
可江桐卻像是鐵了心的自暴自棄,無論是誰、請了哪位大夫來,一律不肯配合,直到將人罵出去、砸出去,才算完。
直到這一日,江柯的到來。
雖說先前在江桐這兒碰過壁、受過氣、失望過。
但出於良心,他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兄弟。
所以他來了,攜著那份長兄之責,前來相勸。
屋子裡黑漆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