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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用自己體溫去捂暖江桐的身子,驅散他身上的寒氣。
山洞內,二人衣袂紛亂,糾纏交錯。
不知是緊張還是發熱的緣故,衛燕的脖頸與後背竟生出了一層薄薄香汗。
她將雙手一點一點攀上江桐的後頸,挪動身子,與他緊緊相貼。
就這樣,相擁而眠。
翌日,衛燕醒轉的時候,整個人還是暈得厲害。
她強撐著力氣坐起來,給自己和江桐穿好衣裳。
經過一夜的暖身,江桐卻依舊昏迷著,半點甦醒的徵兆都無。
如此下去不是辦法,若是不能及時找到大夫醫治,江桐或許會因此而喪命。
可眼下他們身處荒郊野嶺,連個人影也瞧不見,去哪兒尋到大夫呢?
為今之計,她只有帶著江桐,走出這山崖谷底,尋到人求救,才能獲得生機。
思及此,衛燕瞧著山洞外頭一輪緩緩初升的旭日。
咬了咬牙,堅定了信念。
儘管她此刻還高燒未退,頭暈體乏,可她不能停下來休息,必須行動起來。
她先來到一處樹林撿拾竹枝和乾草,然後用數量眾多的竹枝編搭成一張支架,再用乾草牢牢綁紮住每處介面,將支架固定嚴實。
確保整個支架牢固後,她將江桐抬了上去。
隨後,她將裙裾扯下幾截連在一起,一端綁在支架上作為牽繩,一端緊緊綁在自己的腰上。
開始了艱難的長途跋涉。
眼前,是一條綿延不見盡頭的泥濘山路。
好在此處也就這有這樣一條路,只要一直往前走,總能走到官道,尋到人煙。
衛燕將牽繩背在肩上,雙手用力緊握著。
就這麼拉著江桐一路走,一路走。
從日出走到日暮。
從日暮走到星辰。
她好似不知疲憊,儘管飢寒交迫,儘管身困體乏,儘管高燒將她折磨得渾身發抖,頭疼欲裂,意識模糊。
可她卻還是憑著僅存的那絲信念。
一步步地、艱難地前行著。
鞋子走壞了,多次將她絆倒在地,跌得滿身是泥。
她就索性光著腳,繼續一路前行。
這一整晚,她都咬緊牙關堅持著,一刻都未有生出放棄的念頭。
可即便信念再強,她的身體狀況卻已是到了極限。
衛燕多次因為體力不支而跌到在地,爬都爬不起來,她甚至多次覺得,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,可每每轉頭看到昏迷不醒的江桐,探到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。
她便又再次咬緊牙關,拼了命地站了起來。
她絕不能倒下。
她若倒下了,江桐也絕對活不下去了。
她不願江桐死。
這是支撐她往前走的唯一信念。
整整一夜,衛燕都藉著月色艱難前行著。
雖然一雙赤足早已被路上的碎石打磨的血肉模糊,明明每一步都是煎熬,可她卻像是半點痛覺都感受不到,依舊踽踽前行。
她自然也是不敢停下來休息的,因為她怕自己躺下休息了。
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
這一夜,衛燕整個人都是被燒糊塗的,渾身上下都是滾燙的,宛如行屍走肉。
但就是這樣強撐著一口氣。
終於在朝陽初升之時。
她看到了不遠處寬闊的官道。
所有的堅持終是看到了結果。
衛燕忘記了渾身的傷痛,只剩下欣喜若狂。
她用盡全身力氣拖著江桐奮力朝前走去,終於跌跌撞撞來到了官道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