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來淡淡的香氣,是這個男人身上的,不知道是香水還是什麼別的,很清爽,像琥珀,也像松林,乾淨純粹。
她有點彆扭,不去看他的目光。
看她吃癟的樣子,他的心情鬆快了不少:“禮物都收了,不準生氣了。”
“一束花就算禮物?摳死你得了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麼?”
“我要天上的月亮,你也給我摘嗎?”
他沒理會她的挑釁,微微靠後,坐在了床邊,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,叩了兩下:“你這是故意為難我。”
“我沒有強迫你啊。”她起身要走了,手卻被他從後面拉住。
容嘉回頭。
許柏庭微微一笑:“那我試試。”
夜晚的景山公園很安靜,正門離這兒太遠,他們抄的近道,兩個人賊頭賊腦貓著腰,只在草叢裡探出兩顆腦袋。
容嘉回頭,刻意壓低了聲音:“要是被巡邏的大爺發現怎麼辦?”
他淡淡道:“那就把你上交給國家。”
她豎起眉毛,怒道:“你這個王八蛋!”
他回頭看她,眼神明亮,語氣寵溺,好整以暇的:“怎麼這麼容易生氣?”看她小臉繃得緊,他伸手掐一下,軟軟的,“不過你生起起來,還是挺可愛的嘛。”
她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。
咬就咬了,還不鬆口。
他也不生氣,只是有點無奈:“你怎麼跟小時候一樣?說不過就動手,打不過就咬人。”
他這麼說,容嘉倒是愣了愣,目光落到他手腕內側的一個淺淺的牙印,有些怔。時間很遠了,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。
依稀記得,那會兒他們關係很差,他這人又不合群,陰鬱又高傲,她總是瞧他不順眼的。
她是天之驕女,人人捧著、慣著,誰見了都會奉承著。就他,眼睛長在頭頂上,看她的眼神總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三歲半,眼底流露著淡淡的蔑視。
她跟他們一起玩的時候,他永遠是冷淡地坐在另外一個地方,看著那些人對她阿諛奉承,不屑一顧,一笑置之。
“許柏庭,我討厭你!”後來爬上頂峰的亭子,她看了會兒頭頂的月亮,忽然回頭跟他說。
說是討厭,望著他的目光卻很是複雜。
這個人,總是讓人又愛又恨。
他只是挑了一下眉毛,用一副淡漠的口吻應她:“嗯,我知道。”
她盯著他看了會兒,被他這副雷打不動的模樣氣到,跺跺腳:“你這人可真是討厭!”
“不好意思,讓你跟一個這麼討厭的人結婚了。”她收回目光後,他側頭看了她一眼,一貫冷漠的眼神裡,盡是化不開的溫柔。
第042章 倒黴
夜半的時候,許柏庭處理好了公事, 關了燈從書房出來。路過她的房間時, 卻發現裡面還亮著燈。
他在門口停了一下,微微推開了半開的房門。
辦公桌上堆滿了專案用的資料, 容嘉本人卻趴在上面睡著了,睡到香甜處, 還砸吧一下嘴巴。
房間裡很冷, 窗簾被外面灌進來的風吹得飛揚起伏。
許柏庭皺了皺眉,走過去,把窗戶關上了, 動作放得很輕。又低頭朝那張懵懂的小臉看一眼, 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。
——大冷天的,竟然連窗戶都不關。馬虎到這種地步,也是沒誰了。
低頭的時候, 他的目光不由掃過那些資料。
原本乾淨整潔的資料, 現在被人用五顏六色的圓珠筆劃出了一條條線,還有一個個圈圈。
他把其中一份拿起來, 粗略瀏覽一遍,心裡就有底了。
紅的是重點,藍的是生詞, 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