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季賢是總政文工團出身,跟容家也算有點交情。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還記得自己,容嘉心裡驚喜:“有空還要跟您多學習一下,可別嫌我笨哪。”
楊季賢笑著說:“你是個聰明的孩子,拍電影,最主要的就是要先相信自己。雖然網上肯定會有一些不好的、反對的意見,誰不是一點點進步的呢?第一部電影就能取得這種票房成績,這已經說明了你的實力。”
容嘉:“說起來,還得謝謝您和李老師的關照,要不是您二位的片子延遲上映了,哪裡輪得到我啊?”
楊季賢:“那你可別謝我了,去謝謝柏庭吧。”
“啊?”容嘉愣住。
楊季賢也是一愣:“……你不知道嗎?”
“知道什麼?”
“當初我跟老甫那兩部片本來是要定在中秋檔上映的,那天在玉林齋,他約他們吃飯,就說起了這件事。說來也是奇怪,他這人,從來不怎麼請人吃飯的。”楊季賢說到這裡還覺得奇異,笑了笑,曖昧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求人呢。”
容嘉:“……”
楊季賢:“他說你還是新人,如果方便的話,希望我們可以照拂一下。多大點兒事,對我跟老甫老說,影片什麼時候上映都一樣,是該給年輕人一點機會。”
他都走了,容嘉還站在原地,心裡驚濤駭浪。
回頭她跟人打聽,才知道許柏庭曾經去找過楊季賢和李玉甫兩位大導演,不知道談了什麼,兩位和幾位投資商才決定把影片挪後到年前上映的。
雖然楊季賢這麼說,以他精明的性格,許柏庭估計也是大出血。
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,他居然會去求人?要不是楊老親口跟她講,容嘉都覺得是謠言。
他從來不跟人低頭的,哪怕當年剛剛開始打拼的困難時期。
……
天氣漸漸冷了,路邊的梧桐樹開始掉葉子,行人也換上了稍厚些的大衣。
禮拜天,容嘉和周琦一塊兒去了南街做公益售賣,順便宣傳溫梨的新片。
同來的還有隔壁工作室的幾個工作人員,不少還是在校兼職的學生。
有個北方男生很厲害,一下子就向一位富婆賣出了三隻陶瓷罐子,送走客人後,得意地跟他們炫耀手裡的鈔票:“這叫語言的水平,學著點兒吧。”
周琦不屑:“我覺得你更適合去當男公關。”
男生氣煞:“你去站街都沒有人要!”
周琦:“再說一遍試試,看我不打死你!”
他倆是老相識了,以前一塊兒在長街打工,日常拌嘴不斷,卻從來沒有真的打起來過。容嘉心裡瞭然,也沒在意,拿起一隻豬豬儲蓄罐撥弄。
“這個可以賣給我嗎?”有人在她身邊彎下腰,手指也按到豬豬的耳朵上,輕輕撥了一下,指尖乾淨,清瘦修長。
容嘉抬起頭,看到了他籠在路燈下的面孔。
淡淡的黃光,像是有感染力似的,也把他冰冷蒼白的臉色映照得有了幾分暖意。
容嘉愣了好久,下意識把儲蓄罐抱到了懷裡,有點彆扭:“……許柏庭,你怎麼會在這兒啊?”
不怪乎她意外,這地方來往的都是中下階層的人士,連街道都是亂糟糟的,不像前面的中心大道那樣乾淨整潔,豪車絡繹。
他今天穿得很休閒,黑色的風衣,更顯得他身姿挺拔,修長俊逸。領口露出湖藍色的毛衣,鬆軟的領子偎著下頜。
這樣的冷天看了,讓人心底也不由生出柔軟的心緒。
她疑惑的目光仍望到他的臉上。
許柏庭直起腰,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。
周琦和其餘幾個學生也發現了這邊的狀況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