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鬆了口氣。
他閉上眼,試圖在這漆黑寂靜的夜中回想曾經江糖帶給他們的傷痛。
畫面還在,清晰如昨,可痛苦的感覺卻不在了,平靜的就像是再看一部與他無關的電影。
也許……
初一真的放下了。
也許
他也要放下了。
阿無深吸口氣,驟然覺得清明起來,全身心的如同被洗滌過般的輕鬆自在。
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好。
尤其是歐陽,自從來到這裡,他接連很多晚上都沒有睡過安穩覺,今天是他睡得最為舒適的一次。
“你們起了嗎?”
三個小孩還沒來得及從床上爬起來,江糖就推門而入。
初一正給迷糊的弟弟穿衣服,他扭頭衝江糖露出一個笑:“媽媽,聖誕快樂。”
“聖誕快樂。”江糖走進去。
梁深小嘴半張著,小腦袋瓜子一點一點,身體搖搖晃晃像是立馬要摔倒一樣。
初一為弟弟把衣領整理好,愛憐的揉揉他一頭烏黑明亮的髮絲:“梁深,不要睡啦。”
“嗚……?”梁深迷迷糊糊睜開了一隻眼。
簡直就是小豬。
初一忍不住捏住了他的鼻子。
呼吸有些不暢,梁深皺眉便要揮開初一的手。
江糖忍俊不止,伸手把梁深抱了起來,張嘴咬上了他麵包似的小臉蛋:“醒來啦,小懶豬。”
“親親媽媽。”還沒睡醒的梁深自然而然尋見了江糖的嘴唇,啵的一聲親了一大口。
江糖在屋裡環視一圈,卻沒看到歐陽的身影,不禁問:“歐陽呢?”
“我在廁所。”他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歐陽起得早,此時已收拾好了自己,他臉上的傷痕開始好轉,看起來不是那麼狠糟糕。
江糖上下打量著歐陽,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了,過長的劉海近乎遮住眼睛,她放下樑深,從衣櫃裡找出了一身初一的衣服。
“歐陽換一身衣服吧,換好了我們出去玩,你可以走嗎?”
她有些擔心他的傷口。
歐陽點點頭:“我沒事,醫生也說沒什麼事。”
表面上的傷口看著嚴重,其實沒有傷及骨頭,剛開始是有些疼,休息一晚上便好了很多。
“那快去換衣服。”
“好。”歐陽接過衣服,被過身子麻溜換上。
她抓了抓頭髮,轉身回自己臥室一陣翻箱倒櫃。
正在刮鬍子的林隨州皺眉看她:“你在做什麼,吵死人了。”
“我在……”江糖抬起頭,眼神落在了他手上的刮鬍刀,“你那個借我用一下。”
林隨州挑眉:“你要刮毛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刮你個棒槌的毛。
江糖:“我想給歐剃頭髮。”
“……”
沉默半晌。
林隨州放下了刮鬍刀,眼神頗為無奈:“小姐,酒店對面就是理髮店,我們不缺那幾美元。”
江糖:“……”
你看看,這人結婚了,腦子就不太好使。
最終,江糖決定讓林隨州去帶歐陽剃頭髮,她留下來照看孩子,林隨州對此沒有表現出絲毫意見。
初一併不需要她多操心,至於梁深有初一照顧,只是淺淺需要她費一下心。
小姑娘正是撒嬌的年紀,每天起床都要抱著江糖膩味半晌,不是要親親,就是要摸摸,直到她開心了,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來穿衣服。
只是今天有些例外。
等江糖拿著小裙子去屋裡伺候小公主起來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