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嘉低頭一看,玻璃餐桌下是熊熊燃燒的火爐。而她坐的餐桌中間,赫然空了一個洞,不知何時,架起了一口很大的鐵鍋。
他仍是笑著,看著她說:“餵飽了,差不多可以宰了。”
然後,容嘉就一臉冷汗地嚇醒了。
她大口大口喘著氣,手下意識去摸床頭櫃上的水杯,卻不慎打翻了。
玻璃杯摔在地板上,發出清脆的碎裂聲。
許柏庭被這動靜驚醒了,坐起來:“怎麼了?”
他的手從後面握住她的肩膀,動靜下意識顫抖了一下,小臉更加蒼白。
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比較正常:“我……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。”
“別動,我來收拾。”許柏庭笑了一下,拖了拖鞋走出去。
容嘉望著他修長漂亮的背影,連走路都那麼好看。實在……實在不像一個變態啊。
她嚥了咽口水。
但是,人的內心一旦有了猜忌,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。何況,他確實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秘密。
她甚至不知道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假的。
之後幾天,容嘉都渾渾噩噩的,也不跟他打電話了。
倒是這日他打給他:“最近都在忙什麼?”
容嘉期期艾艾:“《鮮花與少年》的錄製啊?”
他笑了一下:“我晚上有空,過來接你吧。”
“不,不用了!”
他默了一下。
容嘉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,忙道:“你工作那麼忙,不用為我費神了。”
許柏庭有一會兒沒說話。
容嘉一顆心也跳得很快。果然,聽到他徐徐開口: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”
語氣篤定。
“不是的,沒有什麼……”
“別騙我。”許柏庭打斷她,“你知道的,你騙不了我。”
容嘉噤聲了。
半晌,還是許柏庭開口:“算了,晚上回來,你再跟我說吧。”然後,他把電話掛了,算是給了她幾個小時的緩衝期。
容嘉也鬆了口氣。
心卻一下午都懸著。
好不容易捱到下班,她的腳步更像是灌了鉛一樣,一步步挪出工作室。更煩的是,還在門口遇到了謝涵。
容嘉實在是不明白,望著他:“你怎麼就陰魂不散呢,謝總?”
謝涵笑:“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啊。”
容嘉簡直想翻一個白眼:“現在你看到了,可以圓潤地滾了嗎?”
謝涵又笑:“我真沒見過你這麼可愛的姑娘。說起來,你跟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殺人犯的兒子住在一起,真的不會覺得很可怕嗎?許柏庭這種人,外表一副清高不可一世的模樣,真的狠起來,那可是我們這種人拍馬也趕不上的。”
“那是我們的事,就不勞謝總費心了。”
謝涵仍是笑,靜靜看著她轉身走開。可在轉身的那一刻,容嘉就停住了腳步。
許柏庭站在不遠處的法國梧桐下,手裡捧著一束白玫瑰。很大一束,下面還纏了淺紫色的絲帶,在風裡停停飄曳。
容嘉的腳像是生了根,定格在地上。
那一刻,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聲音。
……
謝涵離開後,兩人沿著裡側的街道走了會兒。
容嘉問他: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許柏庭笑了一下:“在他說‘你跟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殺人犯的兒子住在一起,真的不會覺得很可怕‘時。”
容嘉不知道說什麼。
許柏庭回頭看她一眼,目光冷靜: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”
容嘉原本心亂如麻,被他這麼一問,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