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不少奇葩的病人,以各種理由想要住院,但多數歲數比較大,沒想到今兒個遇到個年輕人也有這想法。
要是其他人,也許會發發善心,放向暖一碼,但蕭宴恰好是個最難說話的人,按規矩辦事,毫不留情。
“下一個。”蕭宴開始叫號,沒空和裝病的人囉嗦。
向暖還想努力一把,蕭宴一記冷眼掃過來,攝人心魄,冷冽刺骨。
向暖只能暫且退出去。
韓家不能回,賓館住不了,向暖只能在醫院裡窩著。
不給床,她只能在凳子上湊合。
幸虧,晚上醫院沒有什麼人,到處都是空的位置,她隨便找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,蜷著身體努力睡覺。
蕭宴一直忙到了凌晨一點多,需要看診的病人才結束,目前沒有新的病人進來,他端著保溫杯去茶水間接杯熱水。
走到一半,他就看到了椅子上躺著蜷著一個人,身段纖瘦,抱著雙臂,看上去被冷到了,一個勁搓著手臂。
是她。
蕭宴一眼就認出了睡在椅子上的人。
他原本以為,剛那一出,眼前這個人應該早就回家了,沒想到賴在這裡睡覺。
無家可歸,應該不至於,畢竟眼前的這個人,從頭到腳穿的精緻,不難看出家境應該不錯。
他只是隨意一想,並不想深究,他剛打算去茶水間,卻不料衣角被人拽住。
蕭宴垂眸,剛好對上了向暖溼漉漉的眼。
向暖從位置上爬起來,套上鞋子,一瘸一拐的看著蕭宴,可憐兮兮道,“好醫生,能不能借一件衣服給我,再這樣下去,我真的得感冒去找你了。”
向暖縮著頭,腦子懵逼狀,這種要睡未睡的狀態,最為要命。
剛才,她找了好幾個地方,每個地方都是涼嗖嗖的,陰風往身體裡鑽,她白天穿的小裙子,小開衫,到了晚上,壓根就不頂用。
她這小身板,再被風吹下去,第二天肯定發燒,擱在平時,也就算了,生病在家躺著,還能不去上課,但現在,她沒地住,也沒有錢看病。
她身上總共上下就幾百塊的現金,隨便花花就沒了。
都窮成這個樣子了,還要什麼臉皮,能省一點就是一點。
再說,她可是對眼前這醫生一見鍾情,當然得想著法子套近乎。
蕭宴眉峰抖動,冷聲道,“放開。”
“不放。”向暖大了膽子,抓住不放,她眸光微轉,黑漆漆的眼眸滲出幾分壞笑。
蕭宴雙手插兜,立著身體,閒閒望她一眼,那副冷淡的模樣,臉上大大的寫著我看你怎麼辦幾個字。
現在下半夜,也沒病人,他有時間跟她耗。
但向暖可耗不下去,她現在是又困又餓,腦門上的神經凸出來,汩汩的疼,她認輸,鬆開了手,洩了氣,坐在了椅子上。
她把腳伸出來,擱在椅子上,疼的想哭,她垂眸看了眼,後腳跟都磨破了皮,滲出了血,傷口是鑽心的疼,她委屈的吸吸鼻子,從不知道,這才出走的第一天,她就快撐不住了,怪不得母親出門的時候,都沒攔她。
估計,自家母親早就在家裡等著她受不了,回去了。
蕭宴原以為向暖會胡攪蠻纏,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洩氣了,他唇角翹起幾不可見的弧度。
那軟趴趴的腦袋,看起來,挺乖。
蕭宴倒了水,回了診室,他閒著沒事,便從抽屜裡翻出了一本書,剛準備開啟,隨便看上幾眼,卻不料家裡人來了電話。
蕭宴看了眼來電資訊,眉頭緊鎖,指尖在螢幕上遲疑了好一會兒,才選擇接下。
“爸,這麼遲,是什麼事。”蕭宴起身去了外頭的陽臺,摸出了一根菸,點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