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巾,牙膏,牙刷,梳子,漱口杯,一應俱全,一共有兩份,看來,還有一套是給她準備的。
注意到她的視線,蕭宴把其中一份擱在床上給她,“出門在外,還是小心點。”
向暖都不知道該說蕭宴什麼好。
若是蔣安城那種人,二話不說,直接訂好北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,哪裡需要帶這些東西,但蕭宴卻不在意這些,他住哪裡都一樣,唯一比較在乎的,就是個人衛生問題。
他本該身份貴重,桀驁不馴,但從他的身上,向暖感受不到絲毫優越感,有的只是沉穩內斂。
向暖驀然想起了蕭宴那曾經二十多年的貧苦的歲月,不知道他是如何熬過來的。
他不說,她也很少問,但她知道,那段歲月,比起父親,只會更難。
“你在床上睡。”蕭宴把西裝脫下來,用衣架掛上。
“那你睡哪裡?”向暖問。
蕭宴把兩個椅子拼起來,靠在上面,抱著個枕頭,雙腿交疊,神情恣意,“我在這裡眯一會就行。”
“沒說不給你上床。”向暖指指邊上的位置。
“上床,真的?”蕭宴睜開眼,瞳仁亮了。
向暖揉著太陽穴,“你想的美,只是讓你睡覺,其他想都別想。”
蕭宴嘆了口氣。
向暖瞪他一眼,“給你躺床上,你該感恩戴德了。”
蕭宴笑了笑,黑眸燦爛,“也是”。
這是第一次,他有幸和向暖睡在一張床上,已經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了。
“跟你說個事情?”蕭宴躺在一側,忽的對向暖說。
“有事快說。”難得休息,向暖下午還想睡個午覺。
“有句話,想對你說很久了。”蕭宴沒看向暖,只是望著天花板。
“什麼話。”向暖想著蕭宴八成是趁著氣氛,說不要離婚的事情。
“謝謝你,那些年,一直資助我上學,因為你,才有了今天的我。”蕭宴本應該從第一次見面就該說這句話,但每次想開口,都沒說出來。
也許是面子,也許是自尊心,或許是不想向暖看不起他。
這種骨子裡生出的自卑,即使他走到了今天的地步,依然存在。
向暖微微愣住,完全沒有想到蕭宴今天會說這話。
向暖想起了父親在咖啡廳晦澀難懂的眼神,那也許是她這輩子都不想體會的事情。
“累了,睡吧。”向暖側過了身體,此刻不想去看蕭宴,她怕在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裡,看到他傷痕累累的過去。
她也沒興趣去揭別人的短。
很快,蕭宴就睡著了,向暖聽得到對方均勻的呼吸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