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了,“戳中你的心事了?”
綠芽兒站在門口望著廳裡的一幕,母親滿臉的倉惶,父親滿目的興奮,兄長一臉的哀傷,她眨下眼,兩滴眼淚砸在手上。
是好還是壞?她不禁問自己,從母親帶著商隊走商開始,家裡的人和物都變了,這是好還是壞?也或許家裡的矛盾一直存在,早已成為一個暗瘡,母親的強勢,父親的隱忍,就是不在今天爆發,再有十年,等兄長掌家時,今天相互指責相互推脫的一幕還是會發生。可能她的父親早就預料到這一天,也期待這一天的到來,用嘲笑母親的失敗來傾瀉他多年隱忍的恨意。
綠芽兒心涼,這個她喊了十五年爹的男人竟讓她覺得陌生,陌生到可怕。她退後一步,轉身走了,她的家不再是家,大廈將傾,她無法挽救。
“小姐,如何了?你怎麼哭了?太太罵你了?”僕婦關心道。
“不能是我爹罵我嗎?”一個下人都覺得她娘是個惡人,綠芽兒為母親覺得可悲。她隨即停下離開的步子折轉回去,先後遇上她爹和她哥,一個挺直了脊樑骨,一個折斷了脊樑骨。
“娘。”綠芽快步進門。
宋嫻站在堂前看著天上的太陽,太陽昇落有固定的方向,人怎麼沒有?
“你覺得你爹說的對嗎?”她平靜地問,“我成了個四不像,樣樣想變好,樣樣都沒弄好。”
綠芽兒沉默,過了一會兒,她開口說:“我喜歡跟你走商之後的日子,喜歡騎馬,喜歡去學堂,喜歡和同窗一起去村裡跟鄉民說吃海帶能防治大脖子病。我想娘你也是喜歡出門走商後的日子,不然不會帶上我。”
宋嫻笑了,“有一點你爹說錯了,我的孩子沒有毀。桌上的早飯冷了,你吃的時候記得熱一熱,我回屋躺一會兒。今兒的事別跟你玉嬸嬸說,提都不要提。”
“好。”
過後的日子,宋家過得十分安靜,宋嫻一個人關在屋裡,一天三頓飯按時吃,綠芽兒每天照舊先去學堂認字,再騎馬帶著海帶去村裡叫賣。
等綠芽拿到楊二郎送來的一卷記載著律法的竹簡,她在一個早上敲響哥哥的房門。
“哥,你跟我去學堂認字吧,不然以後你當官了,連律法都不認識。”
宋從祖提著兩個包袱出門,說:“幫我跟娘說一聲,我帶上老冬叔去沙漠養駱駝了。”
綠芽“哎”一聲,目送著兄長扛著包袱走出院子。
她去主院把訊息帶給宋嫻,宋嫻平淡地“噢”一聲,“還行,還不算無可救藥。”
“讓我哥去學
() 堂認字吧(),不然以後就是當官了?[()]?『來[]?看最新章節?完整章節』(),他連律法都不認識,要遭人嘲笑。”綠芽兒小聲說。
“先學做人吧。”宋嫻沒理她的試探。
入了八月,綠芽兒看張順在張羅採買糧草事宜,而她娘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她心裡又是急又是鬆口氣,如果自家的商隊今年不出關,她高興她娘能在家休養身體,然而若是不出關,要跟隋家的商隊通個氣啊。
八月十二,綠芽兒按捺不住了,她找上人問:“娘,今年還出關嗎?張順採買的糧草已經拿到手了,他們在洗曬冬天要穿的衣鞋和被褥了。”
“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已經交代下去了,十五那日,宋全會帶駱駝進城拉貨。”宋嫻說。
綠芽兒臉上流露出失望,“我還以為你會在家歇半年呢。”
“我們出關了,冬天住在樓蘭,用一個冬天來賣貨,時間寬裕,不會受累。”宋嫻垂眼看著自己的手,說:“我四十歲了,一年比一年老,趁著精力還在,我多帶你走幾趟。免得我掌不了事了,你接下攤子不知道該怎麼辦,到時候你又是另一個我,胡打亂撞摸不清方向,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