紛飛大雪,蒼虯古樹,夫婦二人撫琴聞音,一曲琴律嫋嫋響徹,意境曠遠超塵。
但很快,這一幅畫面就被一陣噪雜掌聲打斷。
“沐雪而琴,曠幽出塵,大哥大嫂好雅興!”
一道身影從遠處踏風雪而來,撫掌讚歎,他赫然正是陳靈空。
錚!
左丘雪素手一按琴絃,琴音頓消。
怔怔出神的陳靈鈞無奈搖頭,朝左丘雪道:“興致已無,等下次再彈。”
左丘雪點頭道:“也好。”
兩人自始至終都渾然沒有理會陳靈空一眼。
可陳靈空卻似乎根本不在意,他徑直來到古樹前,一屁股坐在陳靈鈞對面,道:“不好意思,打擾你們了。”
陳靈鈞淡淡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若不好意思,就不應該再來這裡,徒惹人不快。”
陳靈空哈哈一笑,道:“看來大哥你對我還是心懷芥蒂。”旋即,他又嘆了口氣:“可惜啊,我這次卻是不得不來。”
“哦?”
左丘雪和陳靈鈞對視一眼,皆都流露出思索之色。
一時之間,氣氛竟是有些沉寂,唯有那漫天風雪在飄舞,發出嗚嗚的凜冽之聲。
還是陳靈空率先打破沉默,道:“大哥當年說的不錯,果然有人檢視前來咱們宗族來救你們離開了。”
左丘雪和陳靈鈞聞言,又禁不住彼此對視一眼,目光中皆都閃過一抹亮澤。
單看這一幕便知道,他們夫婦二人根本不必交談,似已可以做到心意相通,猜測到彼此想法。
不過,兩人依舊未曾發出一言。
這讓陳靈空禁不住皺了皺眉,好半響,他竟是忽然笑了,自顧自說道:“我知道,前些年把你們囚禁在此,惹得你們不止恨我入骨,可你們怎麼不想一想,我為何要囚禁你們?”
“你們一個是我大哥,一個是我大嫂,若非逼不得已,我怎可能做出這等兄弟反目的事情?”
“關鍵就在於,大哥你當年……太過放肆了!為了所謂的終極道途,不惜私自帶走宗族重寶,這麼多年過去,大哥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悔悟?”
說到最後,陳靈空聲音中已帶上一抹憤慨激昂,一派痛心疾首,無法釋懷的悲憤模樣。
而自始至終,陳靈鈞和左丘雪神色不動,彷彿對此置若罔聞,平靜之極。
許久,陳靈鈞才抬起眼眸,看著陳靈空,道:“你搞錯了很多事情,第一,當年我帶走的重寶,是我自己所得,而非宗族所傳,第二,我如今已經和陳氏宗族毫無瓜葛,所以,你以後別再叫我大哥,我陳靈鈞可沒有你這樣的弟弟!”
陳靈空聞言,不禁嘿然冷笑起來:“大哥,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想劃分開關係?不可能!你的記憶中擁有前世種種烙印,更擁有屬於陳氏宗族的所有傳承,你憑什麼說和陳氏宗族毫無瓜葛?”
陳靈鈞皺了皺眉,最終沒有多說什麼,這個問題他們已爭執了許多年,再去爭執已根本沒有任何意義。
“說吧,你來這裡究竟是何目的。”
一直冷眼旁觀的左丘雪這時候忽然開口,聲音中透著一抹冷淡,“若再顧左言右,便請離開,我們可沒功夫聽你廢話。”
言辭毫不客氣。
陳靈空眼皮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,半響後,他這才說道:“很簡單,我想和你們做一筆交易。”
“說。”
左丘雪唇中輕輕吐出一個字。
見此,陳靈空反而微微一笑,一派穩坐釣魚臺的模樣,不疾不徐道:“不怕告訴兩位,你們的兒子陳汐如今已經來了,這小傢伙修為不錯,可比你們倆都強大太多了。”
汐兒!
果然是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