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醫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,言語都有些發抖了:“官家。。。。奴才罪不可赦。。。。”
趙禎叫人給李太醫送來一杯茶,又讓他坐下來,才繼續問道:“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,包括柳大夫,如果想要她也去研究狂躁症,你有什麼好辦法?”柳絮雖然救我命,可是她畢竟只是民間遊醫,一旦走漏風聲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李太醫一口水沒有喝,起身行禮說:“官家,奴才有一孫女,叫李半夏,今年12歲,她從三歲開始,就跟奴才學醫,關於狂躁症的醫案,也是奴才與她一起商討的方子,如果她能有幸跟著柳大夫學醫,我相信會有很大的氣色。”
趙禎調笑道:“女孩?怎麼,你兒子孫子還不如這個女娃娃?”李太醫尷尬的說:“學醫也是需要天資的,兒子孫子資質平平,悟性不高。唯有我這孫女,很有天分,如果她能跟著柳姑娘學醫,我這心願,就了了。”
次日,皇上下旨,將李士則全家趕出京城,沒有皇帝口諭,永不能入京,也算是對大臣有個交代,至於那個叫李半夏的女孩,無人問起。李太醫在出京前夜,與孫女聊了半夜。
送走李太醫,趙禎在福寧殿擺了一桌酒菜,特意派人去請了韓琦,自從知道自己有狂躁症以後,趙禎想了很多,有些事,不能跟皇后說,也不能不能跟大臣說,或許韓琦,是唯一值得依託的人吧,萬一自己突然昏迷不醒,朝堂上至少得有人主持大局吧。
韓琦不知真相,十分高興的來到福寧殿,看著神色耷拉的皇上,忙問:“官家,您怎麼啦?是不是近期辦叛賊的事,太勞累了?”趙禎笑笑,請韓琦入座。
屏退所有下人,福寧殿的餐室裡,只有趙禎和韓琦。趙禎舉起酒杯,說:“韓琦,你的人生,有何遺憾?”韓琦喝了一口酒,意氣風發的說:“從小我就立志要報效國家,走到今天,應該說初步完成了理想,儘管過程有好有壞,至少臣自以為還是一個好官,而且還能遇上您這麼寬仁的管家,韓琦沒有遺憾。”
趙禎呵呵的笑著,冷不丁的說了一句:“如果你突然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症,會有何反響?”韓琦大大咧咧的說:“官家,生老病死,都是命中註定,只要活著的時候,能做完自己需要做的事,就算沒有白活。”
做完需要做的事?我需要一個太平盛世,目前來看,應該是做到了。趙禎心裡暗想。
韓琦調笑的問:“官家,您是不是看過我醫案了?雖然我傷病不少,不過您不要擔心,看著如今的太平盛世,韓琦這輩子沒有白活。”
韓琦還以為皇上關心他身體呢,這些年,自己身體確實不如從前,身上的刀傷劍傷,頻頻疼痛,太醫一直讓他多休息,可是朝廷事務多,哪裡能停下來?
趙禎沉悶的喝了一口酒:“你的身體也大不如從前,不過,今天我找你來,要說的是我的疾病。”皇上的疾病?韓琦一愣,疑惑的問:“您怎麼啦?”
趙禎儘量不要誇大,省得嚇著韓琦,輕聲說:“太上皇,先皇,我,都有同一種疾病,狂躁症。”
韓琦丟下筷子,立馬跪伏在地上:“官家,您不可開這種玩笑啊。”趙禎扶起韓琦,臉色嚴肅的說:“此事,除了李太醫,就只有你知道了。今天喊你來,我當你為摯友,因為我擔心自己突然倒下,導致一句後話都沒有留下。”
韓琦含淚搖頭:“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,您的精氣神很好啊。”趙禎溫和的笑道:“看你嚇得,又不是說我馬上會發病,韓琦,朝廷已有太子,就算我突然走了,也不會影響到社稷,可是我有放心不下的人。”韓琦腦袋一片空白,彷彿皇上在交代遺言。
趙禎眼神中有一絲憂鬱:“我最擔心的,是徽柔,我害怕她也會遺傳狂躁症,我怕我百年之後,護不住她。”趙禎眼神轉向韓琦:“韓琦,我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