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節(2 / 5)

的衡山劍派所持之劍樣式奇特,有一條彎起的手柄,剛好能卡在虎口上,久而久之,那處便磨黑了。

老人一頓,片刻後,輕聲道:“現在居然還有小娃娃記得南嶽衡山。”

衡山密道於她有救命之恩,周翡本想同他說句什麼,又覺得老人家站著自己坐著不合適,正要起身,卻見那老者將斗笠往頭上一遮,朗聲笑道:“好,只要有人記著,我南嶽傳承便不算斷了!”

說完,也不待周翡回話,兩步離了破酒館,飄然而去。

正這當,門口進來幾個唱曲的流浪藝人,正好眾人說厭了南北前線的事,便催著那幾人唱些新鮮的,周翡將澄清的茶水倒在水壺裡,撂下幾個銅板,穿過鬧哄哄的人群,正要趕路,便見那拉琴的朝眾人團團一拜,說道:“諸位大爺賞臉,小的們正好聽來了新曲子,今日同諸位大爺獻個醜,唱得不熟,多包涵。”

周翡已經走到門口,嘬唇一聲長哨,將自己跑去吃草的馬喚了回來,方才拉著韁繩預備走,便聽裡頭又傳來人聲:“……這段曲據聞乃是羽衣班所做,唱詞乃為‘千歲憂’所書,名喚作《白骨傳》,乃是一段志怪奇聞……”

周翡:“籲——”

行腳幫一幫莽撞人不管什麼“百歲憂”還是“千歲憂”,只一味催促,沙啞而有些走調的曲聲幽幽響起,周翡逗留在門口,將白骨死而復生後四處找尋自己墳墓的鬼故事從頭聽到了尾——聽到白骨歷險一通,因其形容可怖,攪動得四方驚恐不安,最後總算找到了自己葬身之處,卻發現自己的墳冢被另一具披金戴玉的骸骨鳩佔鵲巢,於是縱身跳入滔滔入海的江水中,同大浪一起奔流而去,成了司水的精怪。

周翡皺起眉,感覺這種漫無邊際的胡編亂造確乎與之前那部《寒鴉聲》如出一轍,不像別人冒名偽造的。

所以是謝允親自寫的?

謝允是醒了?

他整天凍得跟鵪鶉似的,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寫這玩意?

寫就寫了,他既然不出門,也無需路費,為何要在這節骨眼上將其傳唱出來?

還有那結尾——“長河入海,茫茫歸於天色”,實在是怎麼聽怎麼微妙,正好暗合了“海天一色”。

從自己墓穴中消失的白骨、鳩佔鵲巢的隱喻、海天一色……

電光石火間,周翡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,她倏地翻身上馬,一路快馬加鞭,絕塵而去。

一個時辰後,周翡趕到了四十八寨最近的一處暗樁,話都沒來得及交代清楚,只是亮出令牌,三下五除二地寫了一封信,交代道:“替我送到南國子監,找林真講。”

暗樁應下,周翡立刻便要離去。

她正要往外走,正好暗樁的一個跑腿信使從外面回來,險些撞了她。

那信使匆忙道:“這位師妹留神——來了三封信,兩封‘號脈’結果,秘信報給大當家,還有一封帶著信物的私信,東邊來的,正好一併送回寨中,給周……”

周翡腳步倏地一頓。

此時,舊都南城中一處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小院落裡。

小院陳設十分簡譜,種了幾棵松柏,在秋風蕭瑟中還強撐著些許陳舊的綠意,一個鬚髮灰白的男子盤膝坐在院中,他披頭散髮,削瘦、獨臂,臉上兩條法令紋深邃如刻,面上隱約有紫氣。整個院中翻湧著說不出的凌厲肅殺之意,一隻鳥雀落在院牆邊上,很快便不堪忍受,受了驚似的撲稜稜地飛走。

突然,那獨臂男子驀地睜開眼,一雙目光如電似的射向門口,院門口有個北斗黑衣人正要開口說話,叫他暗含殺意的目光一瞥,當即腿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來,露出身後一身絳紅官袍的武曲童開陽。

童開陽嫌棄地將那礙事的黑衣人撥到一邊,大步闖進院中道:“大哥,你聽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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