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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生心下一軟,只忙又在床榻邊上坐下了,看著他的眼睛道著:“睡吧,我就在這裡守著——”
沈毅堂定定的看了她片刻,忽而閉上了眼,許久,忽而又一把睜開了眼,見她還在,面上這才有些滿意似的。
許是眼皮有些發沉,漸漸地,意識便有些模糊了,臨睡前還睜著眼瞧了她一眼,這才慢慢的睡了去。
春生低著頭打量著他的眉眼。
沈毅堂睡著時,那雙犀利的雙眸合上了,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便覺得赦去了大半,面部線條也覺得隨著柔和了下來,整張臉變得溫潤了起來。
其實沈毅堂的五官生得極佳,不過是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過於凌厲,
春生一勺一勺的喂著沈毅堂。
她喂一口, 他便吃一口。
春生一直垂著眼簾, 沒有說話。
沈毅堂起先亦是一直淡著一張臉, 可吃著吃著便又忍不住抬眼去瞅她。
想起她那日毫不猶豫說道的那些話,便是光想著, 都只覺得心裡頭還在冒著一股子邪火,無處宣洩似的。
然而縱使在氣, 此刻, 瞧見她就坐在自己跟前, 乖順的喂著他吃著東西, 便覺得原本撓心撓肺的難受瞬間被撫平了似的, 怪沒出息了。
思及至此, 春生再餵過去的時候, 便瞧見那沈毅堂忽而微微彆著臉,蹙著眉道著:“不吃了,頭痛死了——”
然而話音將落,又忽而想起方才聽著素素道著, 這碗粥似乎是她親手熬的, 便覺得怪好喝的。
一時, 只恨自己口直心快,便又有些後悔。
然而話已經不假思索的說出來了, 又收不回來。
沈毅堂靠在軟枕上, 垂著眼,微微抿著嘴,伸著手摳弄著錦被面上鴛鴦戲水的圖案, 面上似乎有些黑,又有些彆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