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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兩年後,再一次面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時,她的心中竟百感交集。
他是強盜,曾是掌控生殺大權之人,是她的主子,她對他百般忌憚,畏懼,甚至一度是有些恐懼的。
然而,儘管如此,無論她曾多麼對他惶恐、避之不及,他卻也是她生命中第一個,亦是唯一的一個男人,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。
那樣無數個日夜的抵死纏綿,亦是真實存在過的。
便是到了兩年之後的現在,春生依舊說不清,對他,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境。
她依舊怕他,害怕得要命,可是,夜裡卻也時常夢到過他。
春生始終想不通,便時常下意識的迴避著。
只逼著自己,迴避著,遺忘著關於他,關於以往的一切。
然而,此時此刻,瞧著眼前的這樣一副畫面,她也不知為何,胸腔裡忽然就變得酸澀無比。
那樣熟悉的身影,在這般熟悉的屋子裡,只覺得一瞬間又回到了兩年前似的。
他似乎真的睡著了,側向裡頭躺著,一動未動。
以往,他亦時常是這般睡姿,側向著裡頭,側向著她。
春生立在原地不知呆立了多久,直至情緒慢慢的平緩了,直到心裡頭的酸澀漸漸地撫平了,這才猶豫著,試探著,扶著門沿,一步一步的往裡頭踏了進去。
時間彷彿是凝固住了似的。
屋子裡安靜的可怕。
春生一直來到了床榻旁,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,停了下來。
來之前,心有些慌,腦海中亦是無數次的預想著會面時的情形,以為會是劍拔弩張,又或者無言對峙,卻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,竟然是這樣一種。
好像,再一次重逢之後,她對他的預想,總是猶如這般···落了空。
她對兩年後的他,沒有了一絲把握。
她不知道他還要睡多久。
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。
只捏著帕子立在了原地,微微有幾分無措。
心中,有著幾分退卻,想著···要不下回再來吧···
然而雙眼卻是盯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。
末了,便又在原地轉過了身子,目光在整個屋子裡,一寸一寸的遊移著。
不知道是將元陵府邸裡的那座院子,那個屋子裡的東西悉數都給搬過來了,還是如何,只覺得裡頭的每一件物件都是她曾熟悉的。
梳妝檯上的那些個首飾都還在,貴妃榻上的那張薄毯依稀還保留著原先的式樣,几子上的針線籃,屏風上還搭著他換下的衣裳,裡頭隱隱能夠瞧見一個檀木浴桶。
不由又想起了分離前那一夜,兩人失控放縱的那一夜。
春生雙目有些微閃,只覺得觸及到了深埋在心中的禁忌似的,春生立馬便收回了視線,待一轉身——
春生立馬被唬了一跳。
步伐只有些慌亂的往後下意識地退了半步。
這才瞧見,原本背對著她熟睡之人,不知何時已經醒了,只轉過了身子,正面對著她。
此刻,目光緊鎖在了她的身上,冷入骨髓。
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冷冽的眼神,面上無一絲多餘的情緒,從骨血中滲透著的冷意,帶著一絲陰狠之色,就那般直直的朝著春生掃視過來。
春生心口忽地一窒。
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。
兩人對視著。
時隔兩年多的時光,就這般眼對著眼對視著。
他的目光冰冷猶如千年寒冰,在這六七月份的酷夏,只覺得令人生生地打了個寒顫。
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。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