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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生坐在床榻上,不安的等了許久,許久,那頭好似一直沒有任何動靜。
她的心頓時七上八下地,只盼著那頭的那位千萬不要想起她來,趕緊的洗洗歇著吧。
可是豎起了耳朵,聽了又聽,仍是遲遲不見任何動靜。
不是將要沐浴麼,怎地沒得一丁點動靜呢?
春生只覺得那等待無比的煎熬,時時刻刻的繃著心絃,永遠不知道一轉身後自己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。
她不由往那屏風的方向看了又看,猶豫了許久,終是咬咬牙,忍不住下了床,只慢慢的邁著步子,一步一步,極為緩慢的踱了過去。
她其實並不敢過去,只盼著他別來騷擾她便感恩戴德了,可是,當事情往往越是如此,心裡只會越發的覺得不踏實,總覺得沒有這樣簡單似地。
她有些不敢相信,只怕這邊自己剛預備安下心來,結果冷不丁後頭又有著怎樣的變故等待著她呢,與其這般擔驚受怕,倒不如一探究竟得好,橫豎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。
一時,只慢慢的摸到風屏旁,只悄悄地伸出腦袋往裡邊瞧去。
沈毅堂的臥房非常的大,裡頭格局新穎,擺設華麗新奇。
屋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黃梨花四角圓桌,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應茶壺、茶杯等器具。
又瞧見對面牆上掛著一副山水名畫,左右掛著一副對聯,旁邊的案桌上擺放了一應汝窯瓷器。
案桌旁還設著斗大的一個古銅龍鳳大花瓶,裡頭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,顯得頗有幾分意境。
旁邊的窗子已經關緊了。
屋子裡的一角還另設有一道鏤空雕花實木的屏風,有一人高,比較窄,因是鏤空的,可以隱隱約約瞧見裡頭似乎擺放了一個浴桶,上頭不斷地冒著白氣兒,該是那沈毅堂沐浴的地方吧。
只這會子裡頭卻沒有人。
春生瞧了皺了皺眉,張著眼四處打量了一會兒,卻沒有瞧見半個人影兒,心裡不由有些詫異。
方才人分明已經進來了不是?還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呢,怎地這會子卻不見了人影呢?
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,這般想著,倒是鼓起了幾分勇氣,下意識的往裡走了幾步。
結果一瞧,卻是發現沈毅堂正歪在床榻前的太師椅上···似乎是···睡著了。
春生見了不由一愣。
只見他隨意的歪在了椅子上,眼睛已經合上了,身上的衣裳有些許凌亂了,解了的腰帶隨手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,衣裳鬆鬆垮垮的套在了身上。
看上去似乎有些許疲憊,便是睡著了,眉頭依然皺得緊緊的,只覺得睡得並不安寧。
沈毅堂平日裡霸道囂張慣了,所到之處皆是丫頭婆子圍繞其中,無不緊著心侍奉著,何時瞧見過這樣一副情況。
整個屋子裡沒得一個下人。
他向來不是最喜歡呼來換去的麼,不是最喜歡指揮著下人們將他圍得團團轉麼,便是單單的只端坐在那裡坐一會子,也從未有消停的時候。
垂肩捏腳,端茶送水,他只管受著便是了,便是一挑眉,你就得眼明手快的將東西巴巴的送過去,晚了一會兒都不許。
何時見過這種情形,只將下人們打發得遠遠地,自個卻冷冷清清的歪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春生設想過一萬種情形,卻始終沒有料到竟會是這樣一種。
她還以為,他又會想著法子來欺凌她呢?
卻沒想到···
許是,與預想中差別太遠,春生只一時愣在了原地,愣了許久,這才反應過來。
按理兒說是該喚醒他的,作為一名隨身伺候的奴才,通常見到這樣的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