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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生便向那黛眉福了福身子,只笑著喚了聲:“黛眉姐姐。”
黛眉乃是蘇媚初跟前伺候的二等丫鬟,是從揚州孃家帶來的,自是穩重伶俐的,見了春生不由暗自打量了她一番,臉上倒也堆起了笑,只並未多做寒暄,對著卉瑤吩咐道:“你在外頭候著,太太在屋子裡等著了,我先將人領進去了。”卉瑤恭敬稱是,黛眉便又轉頭衝春生道:“妹妹,請隨我來。”
待一時到了正屋,只瞧見屋子裡竟是待滿了人,正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神色淡然的年輕貴婦,只見她穿了一件滾著金邊的石榴色錦褂,左肩繡有金色牡丹的圖案,下著淡綠色褶裙,裙襬微散,頭戴金釵玉身配玉器,裙子上繫著羊脂玉,手腕上戴著琉璃翡翠鐲,貴不可言。兩邊還各候著一名隨身伺候的丫鬟,氣派十足。
右下邊還坐著一個十□□歲,身穿乳色褂子,外頭套著件白裡泛著淺綠的禙子的美人兒,只見下著淺綠色襦裙,頭上僅戴了一支玉簪,腕子上套了個通透的玉鐲,除此以外,身無長物,未見任何其他裝飾。只見她生得一張瓜子小臉,面色瞧著有些羸弱,雖是素衣淡容,卻依然遮不住滿目芳華,本就生得芙蓉之姿,只覺得羸弱猶憐間,更添了一抹楚楚婉約之美。
這二人一人是五房正房太太蘇氏蘇媚初,另外一個便是那攬月築的主人林姨娘林月茹了,一個華麗貴氣,清冷十足,一個我見猶憐,淡漠處之,兩個風格迥異,卻是各有各的美麗。
左邊還並排坐了兩個,一個是溫柔得體的襲雲,一個是妖嬈嫵媚的輕舞,一時間,整個屋子都到齊了。
春生見了不由提了一口氣,心道這五房後院的女人這會子可是全部都聚在一起了,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情形。只將視線在屋子裡快速的略過,便低著頭,不敢隨意張望了,只小心翼翼地隨著黛眉一步一步往裡進。
她一進來,便感覺地到所有人的視線皆齊齊的向她看了過來了,屋子裡一片靜默。
黛眉領著春生上前,只忙對著正前方的蘇氏恭敬道:“太太,奴婢將人給帶過來了。”
說完,只見蘇氏微微頷首,黛眉便退到了一旁。
蘇氏視線直接掃了過來。
春生心裡一時發緊,只規規矩矩地朝著那蘇氏跪下磕頭道:“奴婢給太太問安。”
蘇媚初只眯起了眼,片刻後,淡淡地問道:“你就是陳春生?”聲音有些清淡,聽不出什麼情緒。
春生一頓,只恭敬地道著:“正是奴婢。”
蘇媚初吩咐道:“抬起頭來讓我瞧瞧。”
一時,春生緩緩地抬起了頭,蘇媚初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,見眼前的女孩兒年紀不大,卻是生得美貌出眾,雖穿戴打扮素淨,卻是難掩絕美姿容。只見一張雪白小臉面如凝脂,眉如翠羽,紅唇齒白,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清澈水潤,裡面好似有一縷旺泉,盈盈如水,勾人心魄,又見小小年紀,端得沉穩從容,氣質不俗。
現下便生得這般靈氣出眾,假以時日,待這臉長開了,身子長開了,還如何了得。
賞賜
屋子裡其他人待春生進來起,便是視線未曾從她臉上移開過,只見那輕舞笑意橫生的瞧著她,襲雲則一臉若有所思,便是那林月茹也一時睜著眼直直的盯著她瞧著。
眾人之中唯有這蘇媚初未曾見過春生,或許以前應該是瞧見過的,只因那時春生年紀尚小,還是個跑腿的小丫頭,便是見了,也並無甚印象,此刻只將她仔細的打量著。
蘇媚初微微眯起了眼,視線極為緩慢,一寸一寸地略過她的全身,帶著一絲打量,一絲探究,又夾雜著著某種疑惑,甚至是意味深長的審視,令人止不住心慌。
屋子裡一時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夠聽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