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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生心中不由有些複雜。
或許,也曾料想過,若是有朝一日終將遇到了,會是怎樣一番情景。
是他暴跳如雷,對她厲聲討伐。
是他柔情溫和,對她聊表思念之情。
又或者,兩人人群中偶遇,靜靜地對視著,而他美人嬌妾在懷,她則淡然一笑,曾經糾纏紛雜的過往早已是成了往昔。
幻想過千千萬萬種,卻從來沒有料到過竟是這樣一種。
以至於,竟令春生失了幾分平日裡的淡然。
原來,對他的害怕竟是骨子裡帶來的。
不管他變成了怎樣的人,無論是頑劣不著調的,慵懶隨性的,暴跳如雷的,或者如同現如今這般冷漠冰霜的,都同樣令她心驚彷徨。
無論是曾經在府中為奴為婢時,又或者,即便是兩年後,自認為已經修煉得足夠淡定的自己。
春生微微凝著神。
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待真正提起筆開始描繪起來時,心已是隨著漸漸地平靜了下來。
做畫,果然能夠令人心平氣和,儘管,氣息終究仍是還有幾分不穩。
不管他有沒有將她認出來,不管現如今究竟是怎樣一副局面,春生早已顧忌不了那麼多了,她現如今,只想著快些將手中的事情辦完,速速離去才好。
春生強自將自己的注意力投放到了筆下。
屋子裡靜得嚇人。
窗外飄進來一陣涼風,甚是涼爽宜人,春生卻無暇顧及,只埋著頭,一筆一畫的在紙上勾勒著。
忽地,只聽聞到一聲細小的貓叫聲兒,輕輕地“瞄”了一下。
春生手中的筆微微一頓。
原本低垂下的視線中,出現了一隻細軟的爪子。
那隻原本乖巧的躺在主人腿上的波斯貓正輕手輕腳的探到了小几上,輕輕的聳動著鼻子,伸著抓著在空中揮動著,探出粉嫩舌,朝著春生輕輕的叫喚了一聲:“瞄···”
聲音軟糯乖巧得緊,哪裡像上次曹裕直說的那般誰都碰不得的傲嬌模樣。
只是,一想到是他養的,春生便不敢在多瞧了。
正收回視線之時,只瞧見,一隻大掌直接伸過來,將貓兒一把給捉了回去。
春生一眼便瞧到了那左手的大拇指上佩戴了一枚通體透玉的玉扳指。
春生神色一愣。
隨即微微咬唇。
待微微抬起頭,只瞧見一雙利箭般的眼神向著冷冷她地射來,春生尚且還來不及分辨那眼底的神色,便早已忙不迭的收回了視線。
這日,春生按照沈毅堂,不,該是說按著秦公子的要求重新將首飾的樣子繪好後,交給了他,春生心中慌亂,可面上卻是故作鎮定。
她交給了他。
他卻是未接。
春生並不敢看他的神色。
見他未接,也仍是不敢抬頭,不敢多言。
僵持了片刻。
春生只強自開口,先行告辭。
卻沒有想到,竟然順利的出了那個院子,出了靜園。
一直到了馬車上,春生的神色還有些恍惚。
在裡頭時還不覺得,強自撐著,一出了靜園,只覺得雙腿不由有些發軟,還是素素扶著她上的馬車。
見她臉色似乎有些不好,素素直擔憂著問著:“姑娘,您這是怎麼呢,是不是那單子沒有談妥?”
頓了頓,又小心翼翼的道著:“您是不是肚子餓了,您說這偌大的一座宅子瞧著威嚴氣派得緊,可實際上這做派未免也忒摳門了吧,這大晌午都過了,怎麼著來者也是客吧,竟將客人生生的撂在了一旁,也不叫擺放,竟將人生生的餓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