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央仰頭看著亞奇伯德近在咫尺的臉,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。
人是視覺動物。——這是個魔咒。
亞奇伯德拉著羊央走到休息凳邊坐下,然後拿過訓練室常備的醫藥箱,一邊為羊央止血處理傷口,一邊說道:“我說了進訓練室要跟我說一聲,雖然我能察覺到你,但我訓練狀態顧不上太多的。”
羊央把自己的視線從亞奇伯德的臉上撕下來,身體微微後仰,離這個人形荷爾蒙散播器遠了一點後,才找回了自己的節奏。
羊央:“哦,所以你弄傷我了,現在還在怪我?”
亞奇伯德:“……”
亞奇伯德悶不吭聲,但手上的動作卻越發溫柔。
羊央看了眼亞奇伯德的尾巴,尾巴尖在弧度很小地顫動。
在緊張。
羊央抿著嘴角,嚥下笑意後,繼續仗“傷”欺人。
“可疼了。”
亞奇伯德的眉頭蹙得更緊了,頓了頓,語氣弱了幾分地說道:“你懷著孕不能吃我這裡的藥,我帶你去古姨那裡拿點止疼藥。”
羊央笑了:“那算了,也不是什麼大傷。”
亞奇伯德抬頭看了羊央一眼,又悶了兩秒,才說道:“對不起。”
道歉了。
羊央微微瞪大了眼睛——自從他上次騙亞奇伯德道歉、還錄音後,亞奇伯德就是彆扭死也不道歉了。
羊央看著亞奇伯德,視線掃過顫動弧度變大的尾巴尖,忽然笑了起來,心裡軟乎乎的。
“我也抱歉,下次我會記得站在訓練場地外的。”
亞奇伯德聞言抬頭,一臉詫異地看著羊央,宛如看到了外星人。他兩隻眼睛裡來回滾動一句話——你居然跟我道歉了?
羊央:“……”
就不能對你好是。
羊央無奈又好笑,然後拋棄溫柔模式,用下巴示意下訓練區裡的模型,“所以,這些是我的替身?”
亞奇伯德:“……”
亞奇伯德:“不是。”
羊央:“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,表情會很奇怪?”
亞奇伯德:“…………”
羊央:“你就這麼恨我啊?”
亞奇伯德:“……”
羊央:“啊,好傷心,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,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。”
亞奇伯德:“……”
亞奇伯德知道羊央在演,但哪怕是演的,他也做不到無視——明明就算把蒙塔揍成豬頭他也不會有心理負擔,但對羊央就不行。
大概因為羊央是孕夫。傷害孕夫的罪惡感是很大的。
亞奇伯德給羊央處理完傷口,把醫藥箱一扣,看向羊央,妥協:“說,你想幹嘛。”
羊央給了亞奇伯德一個“上道”的眼神,然後問道:“你尾巴為什麼那麼敏感?”
他上網查過了,萊斯特人的鱗甲的確是有感覺的,不過很遲鈍,往往對魂力比較敏感。像亞奇伯德這樣摸一下就炸毛的,實在是少數。
亞奇伯德頓時一臉的不情願,但等了一會,羊央還是得到了答案。
亞奇伯德:“小時候出去玩,在人群裡被人無意踩傷過,好了後就變成這樣了。”
其實也不算太敏感,但可能是那時候的心理陰影還在,神經上的反應放大了感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