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哪兒跟哪兒,身邊的人就集體倒戈了?
蜻蜻一臉狗腿地笑著,歪頭輕聲問道:「殿下可要去見客?」
阿霽鼓著腮幫子搖頭,「過會兒吧,我的眼睛腫成這樣,現在若出去,她們肯定會笑話。」
「可人家都看到您哭鼻子了,」蜻蜻道:「何必還要藏著掖著?」
阿霽警覺地望向她道:「什麼?」
「崔郎呀,還在前邊候著,張常侍說,您得過去陪陪。」蜻蜻道。
阿霽頗為不耐,蹙眉道:「他竟然沒走?」
她煩躁地踱了幾步,有些懊惱地說道:「你們好生招待就行了,何必非要我出去?還是改日再見吧!」
蜻蜻拽住她衣袖,小聲規勸道:「公主,怠慢不得啊,張常侍說,崔郎帶來的聘禮中,有件無價之寶。」
阿霽好奇道:「什麼東西?」
「翠羽營的兵符,這可比什麼都寶貴,可見大將軍是誠心與皇室結親。」蜻蜻緊張地嗓子發緊,貼在阿霽耳畔道:「如果陛下將來把翠羽營給了您,那您就是……」
她目光炯炯地望著阿霽,後邊的話沒有說出口,也不敢說出來。阿霽當然明白她的意思,一時間熱血沸騰,激動地難以名狀。
翠羽營是女皇的直屬親軍,獨立於京師常備戍衛部隊。
這支軍隊的前身是女皇的親衛團,大將軍聲望如日中天時,由他親自組建,並加以嚴格訓練,雖然從兵卒到將官都是女子,但軍事素養並不遜於專業軍隊。
名義上翠羽營是由趙霜松和趙雪柏姐妹指揮,但每三年一次的選拔和考核都是崔易親自主持,所以實權一直掌握在他手中。
「可是我……我連弓都拉不開……」阿霽有些羞赧,搓著手道:「她們會服我嗎?」
蜻蜻忍俊不禁,推了推她道:「您先別做夢,快去穩住崔郎吧,他可是您的貴人。」
崔遲略坐了會兒,眼看有些不耐煩了,張永忙俯身過來,親自為他打扇,笑眯眯道:「公主正理妝呢,很快就來。」
屏風後幽香裊裊,環佩叮咚,張永喜道:「這不來了?」
宮女們齊齊轉過去肅拜,崔遲也不情不願地起身相迎。
阿霽施施然進來,抬手示意大家平身,又走到崔遲面前認真致歉。
崔遲困惑地瞟了她兩眼,見她妝容煥然一新,眼中滿是喜悅,哪還有半點傷心的樣子?忍不住犯嘀咕,暗想著這丫頭心思夠深,以後可得仔細提防。
但他面上不動聲色,仍回到客席,等著她先開口。
「崔阿兄,你不要太拘禮,往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。」她熱絡地有些反常,崔遲心底疑雲密佈。
見他滿臉戒備,阿霽轉頭招了招手,張永俯身過來,她悄聲吩咐了兩句,張永連聲稱是,退下去安排了。
崔遲疑惑道:「你在耍什麼花招?」
阿霽垮下臉來,有些委屈道:「你對我成見太深了,我哪有那麼壞?」
崔遲撇了撇嘴,好整以暇地等著。
未及,外邊傳來『吭哧吭哧』的喘氣聲,就見張永小跑著進來了,身後幾名小黃門費力地抬著一座兩尺來高的青銅冰鑒,正以龜速往進挪。
崔遲看得直皺眉,撩袍起身,大聲道:「退下,我來。」
阿霽近身侍候的這些人,無論宮女還是內監皆有品階,個個養尊處優慣了,哪裡幹得了體力活,這回純粹是趕鴨子上架。
他們正使出吃奶的勁,吆喝著想將冰鑒抬過門檻時聽到了崔遲的話,猶如天降天降綸音,各個喜不自勝,連忙小心翼翼地放下,轉向崔遲再三拜謝。
崔遲面露不屑,將袍子下擺掖進玉帶,轉頭望了眼阿霽道:「放哪裡?」
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