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到了現在,韓阡在外一應事務,竟全成了韓陌的事!
去的路上韓陌因為正事被打斷,禁不住心生惱火:“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,你在那裡玩什麼把戲?還胸口碎大石?你要不要去大橋底下襬個攤?把夫子嚇出個好歹來你擔得起嗎你!”
“擔不起這不是還有你嘛。”
韓阡心安理得地說。
韓陌立刻掄起了巴掌,才習過幾招三腳貓功夫的韓阡反應倒是靈活,身子往旁邊一避,那一巴掌就扇給了空氣。
他等確定韓陌不打算再扇了,才拂拂衣袖坐好。
十四歲的少年面容與韓陌有六七分似,但是輪廓要柔和很多,行動也慢吞吞的,襯出他春風與朝陽一般和煦的氣質,和悠然自得的貴胄子弟神態。
但是這個和煦的貴胄子弟,卻居然在國子監跟人比拚胸口碎大石!還把七十歲的夫子轎子撞壞了,差點把人給嚇沒!
韓阡在他吃人的目光下坐穩,說道:“其實我也不想的,可是大家都上了,他們知道你和父親都是武道上的高手,也非要讓我上,我怎麼能給你們丟臉呢?必須硬著頭皮上啊。”
韓陌瞪他:“那你碎成了嗎?”
“差不多。”
韓陌冷笑:“確實差不多,可不把夫子的轎子都快弄碎了麼!”說完他又數落:“你能不能消停點兒?嫌我事情不夠多,一天到晚給我找麻煩!”
“那你還不是三天兩頭地闖禍?”
“別什麼都跟我比!”
“你是我大哥,跟你比我驕傲呀。”
韓陌氣到手攥得出油,不想說話了,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把他直接捶死在去賠罪的路上。
“哥,聽說你前些日子跟蘇家槓上了。”
小子又皮癢地沒話找話。
韓陌不理他。
韓阡便繼續叨叨:“我最近聽左煜說起件事。”
韓陌閉著眼睛,明顯不想搭理他。
韓阡就又開口了:“他說京畿好像出了個很了不起的高人……”
“匡當!”
話說一半,倆人乘坐的馬車就猛地撞上了重物!韓阡控制不住勢地往前一栽,眼看著要飛到車門上,是韓陌眼疾手快拎住了他的後頸,不對,後領子,這才倖免於難!
“怎麼回事?”
韓陌氣躁地掀開車簾,話音落下,卻只見先前還很平靜的街頭突然躁動起來,路人驚惶地避向兩邊,幾匹快馬正迅速衝向前方。
只是他們疾馳的同時還在焦聲地吆喝:“快讓開!快讓讓!吾家家主有極要緊的事!”說罷,便有斷後的人掏出幾把銅板拋向兩邊的百姓,這是做安撫賠禮之意了。
韓陌只有撞別人的份,幾時輪到別人撞他?何況前些日子才因為進城馬快,攤上了蘇婼那個麻煩精,因此又撞上了別人如此,原是要下車理論幾句的,看到他們這番態度,火氣倒是又消了些,彎腰撿起兩板飛進車廂來的銅錢,他問車頭的楊佑:“什麼人?”
楊佑道:“看模樣不是官戶,逕直進了前方衚衕,這一帶都是商戶居多,所以,估摸是哪個商賈家的人。”
韓陌還奉有母命在身,無暇深究,便吩咐繼續驅車。
過了前面的衚衕,韓陌特意透窗看了兩眼衚衕深處才放下車簾。然而沒走幾步,馬車卻又再次停了下來,楊佑道:“世子,宋公子追上來了!”
宋延?
“世子!”
韓陌才準備下車,宋延就直接到了車下,一身武藝的他此時竟有些喘息:“世子,有案子了!東城賣玉器的吳家出了命案!
“方才吳家報到順天府,林大人安排捕頭前去勘查,正好我在,就替世子把這案子搶了下來!您這會兒快回衙門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