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地上的玲瓏喃喃吐語:“她怎麼這麼傻?怎麼這麼傻?”
站在她旁側的常氏恨恨道:“大嫂執掌中饋的日子不久,不知道有些奴才刁鑽起來,只有你想不到,沒有他們做不到。像這種竟然敢對主子下手的惡奴,讓她逃過去,還真是便宜她了!”
徐氏搖頭:“不至於。”
她眸色深沉,讓人看不透她是覺得玲瓏害她不至於,還是覺得玲瓏尋死不至於。
蘇婼深吸氣:“她投毒的證據是什麼?是誰聽到她背地裡咒罵太太?”
站在另一側的黃氏抬頭道:“是林嬤嬤聽到的,就在早兩天的夜裡,林嬤嬤經後院裡回住處歇息,聽到她與東跨院裡的春秀說話。”
說完她朝站在人群裡的林嬤嬤看去。
林嬤嬤連忙站出來:“回姑娘的話,正是如此。當時與僕婦同行的還有正院裡掃地的五嫂子!她也可以作證!
“當時僕婦聽著挺氣憤來著,但五嫂子說這丫頭也挺可憐,別急著去揭發她,待她回頭好好去訓斥她一番再說。
“僕婦也就答應了!
“誰知道沒兩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!”
林嬤嬤是黃氏屋裡的人,蘇婼與她也很熟的。便問:“那太太中毒之後,嬤嬤怎麼沒有及時說呢?”
“奴婢不敢說,但是當天夜裡就去找了五嫂子,姑娘可以問問她,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!”
順著她的目光,蘇婼又看到了一個撲通跪下地來的婆子。
“姑娘饒命!奴婢也不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,更不知道兇手當真就是玲瓏這死丫頭!要是知道她真的有這膽子,借奴婢一百個膽都不敢相瞞啊!”
他不該死嗎?
五嫂朝著地下磕起頭來。
她的額頭實際上已經腫了起來,不難猜出在蘇婼到來之前她已經認過罪。
蘇婼深吸氣,又看向蘇綬:“父親覺得呢?玲瓏真的是兇手嗎?”
蘇綬望著地下:“已經從她的屋裡找出來了毒藥灑落的痕跡,就在磚牆縫隙裡。縫隙裡也有新的擦痕,與藏匿毒藥的行為是對得上的。以及,在事發的前天夜裡,她曾經私下出府,與她的表哥劉河見過面。毒藥很可能是劉河幫她買的。”
“得到劉河的供詞了嗎?”
“已經派人去找了。”蘇綬說到這裡抬起了頭,“應該也回來了。”
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院門外已匆匆來了人,卻是吳淳帶著家丁,押著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。
“老爺,太太,人已經抓到了。他就是劉河!趕到的時候這小賊還正想跑呢,還好我等去的及時。”
押著的人被推搡在地下,跟著落下地來的還有一隻髒兮兮的包袱。
蘇綬道:“把他的頭抬起來!”
劉河便被人拽住頭髮,揚起了頭顱。
這是一張一看就沉迷於酒色的臉。兩眼浮腫,臉頰深凹,目光在頭仰起的剎那滿含慌亂,對焦到蘇綬的時候,他整個人一陣抖瑟,下意識的往後退縮。
然而當他聽到蘇綬接下來的問話,他就更不能自持了!
“認識地上的人嗎?”
隨著這句話,站在玲瓏身前的下人們,立刻讓出了視線。
劉河臉色刷的變成青白,上下唇碰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:“認,認識。”
“你是他什麼人?”
蘇綬仍然像往常一樣語氣淡漠,但往常這樣的語氣讓人覺得冷漠無情,可在此時卻又想出來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嚴——放在審問人的場合真是剛剛好了!
“小的,小的跟她沒關係!”
彷彿為了撇清關係,劉河還往後挪了挪。
蘇婼看不得這樣,抬腳往他後背踹去:“跟她沒關係你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