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乾了的後背又再次被冷汗淋溼。他深知人性貪婪,更知道懷壁其罪的道理,所以早在龍陽之時,就找人偽造了一枚假的須彌戒指,預防事態緊急的時候,用來以假充真。剛才他揚手打出的戒指正是這枚假的須彌戒指,他怕扔的近了,被赤目看出破綻,是以用盡全力,才擲出十丈開外。他本來算好,這赤目一旦放了白悠然,必定會傾盡全力搶奪這戒指,而那時,他和白悠然也就有時間從容離開!
但他沒想到,這赤目雖是放了白悠然,卻不急不躁,竟是提出要和自己先打上一場!
“勢已騎虎,能跑一個便跑一個吧!”林小七心中慘笑,暗罵自己算來算去,竟是忘了將自己算進來。他此時心中已是瞭然,怪只怪自己裝的實在是太逼真,自出場時便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,且又有魔龍萎靡的神態在前,這赤目若是想得到這枚戒指,必定要先除去自己!雖然說先下手為強,但這畢竟是高手對陣,不是比拼速度,若是心思放在了它物之上,且又是背身而去,豈不是將自己送給別人當做了靶子?到那時,即便是先搶到了這枚戒指,怕也是死人一個了!
赤目一生修魔,生平與人對陣也不知有多少次了,這點簡單的道理他又怎會不懂?
但事已至此,林小七心中雖是叫苦,但面上神情仍是從容,無論如何,這白悠然仍在當場,他若是不先行離開,自己這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?
林小七看向白悠然笑道:“好侄兒,老赤既然放了你,你就先行離開吧,也免得師叔動起手來,誤傷了你。”
白悠然到現在心中仍是莫名其妙,他見這個道士三言兩語就賺這赤目放了自己,心中自然感激。但他和赤目一樣,心中滿是疑惑,不知道這道士究竟是強是弱?他用手捂住肩頭傷口,道:“這位……”他剛一開口,便想起來這位道士正是自己‘師叔’,只好改口道:“師叔,這魔頭法力高強,我……我且助你一陣吧。”
赤目在一旁聽了,也不說話,只是冷哼一聲,眼中滿是不屑。那意思便是說,你們修道之人不過如此,出爾反爾,聚眾凌寡,和修魔之人又有什麼分別?
林小七心中苦笑,在他看來,出爾反爾,聚眾凌寡這些事情便如家常便飯,實在算不得什麼。但此時情形,即使是聚眾,也未必就能凌寡,不過是多送條小命而已!
白悠然還欲再說,卻見林小七罵道:“住口,如此混帳的話也能說出?沒得讓人看輕了我玲瓏閣的人,要是讓你師父聽見了,瞧他不拿大耳刮子扇你?滾,滾,給我滾的越遠越好!”
白悠然也知自己這番話說的不對,與修道人的信奉的俠義宗旨相去甚遠。此時又瞧這道士自信滿滿,而自己受了傷,已是半個廢人,留下來也是累贅。當下嘆了口氣,朝林小七拱了拱手道:“師叔,你自己保重,侄兒在這樹林外等你,你若是……若是……”他看著林小七,接下的話卻不好再說,只道:“若是那什麼……我也絕不苟活人世!”
林小七心中不禁暗罵:“見鬼,你若是不苟活,那我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,都是軒轅老頭教出的好迂腐徒弟,一遇險境,卻只想著一心求死!媽的,你就不能想著為老子報個仇什麼的嗎?唉,苦命,苦命啊……”他罵到此處,又想,所謂但盡人事,各安天命,這老白真要抹脖子上吊什麼的,那也只有隨他了,自己救他一回,也算是盡了做師弟的本份……
等到白悠然遠遠走出後,林小七回過頭來笑道:“老赤,咱們這就來打過吧。”
赤目冷哼一聲,揚鞭一振,道:“瞧你裝神弄鬼的,本尊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。”
林小七看了一眼赤目肩頭的魔龍,心中忽然一亮,暗罵自己糊塗,竟是忘了自己還有件保命的戰甲!聽離墒說來,只要穿著這戰甲,普天之下,怕是找不出幾個可以將自己打至魂飛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