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見了那女子容顏,自覺彷彿哪裡見過,再聽那笑聲,心中暖意頓起,卻又隱隱一痛。
“她是在叫我嗎?難道……難道我就是她口中的小七嗎?”他痴痴的站著,口中喃喃的自語,他想去和那女子親近,卻又心生怯意,只聽著那一串銀鈴似的笑聲隨風飄去,亦隻眼見著那秀麗的背影漸行漸遠……
一騎已過,卻又一騎忽至,這來的一騎是匹黑色的馬兒,馬上坐著一個形容落拓的男子,他身形偉岸,身著威武的鎧甲,他一手執著韁繩,一手卻拎著一把血跡斑斑的鏽劍。這男子見了黑衣人,一聲長笑,道:“主人,你倒好自在!行了這麼些天,卻才走到這裡。”黑衣人一楞,剛要開口,那男子卻道:“殺不盡的仇人頭,飲不幹的惡奴血!主人,你快些跟上,我在前面等你,來的遲了,便是一個也沒得殺了!”說罷,卻是口中長嘯一聲,一領韁繩,竟自走的遠了。
黑衣人不明其意,想了一想,終是邁步又漫漫行去……
風終於漸漸的歇止,黑衣人站在一處山頭之上,默默的望著遠處的一座城堡,心中滿是狐疑。“風停之處,自然就是風的盡頭,可是那片血紅色的海呢?還有……還有那自言在前面等著自己的男子呢?”
他放眼望去,只見那城堡上旌旗林立,刀槍明亮,卻分明是一副戰時的模樣。再仔細瞧時,在那城頭上眾多的兵士中間,立著兩個威風凜凜的漢子,一人全身盔甲,另一人卻是長衫結束。這兩人立在牆頭,俱都是眼望前方,兩人臉上雖是堅毅剛強,但眸子中又都有著說不盡憂慮之色。
黑衣人正自觀望,卻聽一聲長號淒厲響起。
那長號聲起之處,湧出無數的魔怪,這些魔怪各成方陣,口中呼呼有聲,一齊朝那城堡行去。他們每一腳踏下,都砰然有聲,不僅揚起漫天的塵土,更讓這腳下的大地隱隱的顫動。
那城頭上穿盔甲的漢子忽的長笑一聲,隨手從旁邊的兵士手中奪過一杆長槍,縱身躍起,穩穩的站在牆垛之上。他立了一刻,見城下魔怪逼近,又是一聲長笑,竟自從城牆躍下,如一隻大鳥般飛向那些魔怪。
那城頭上穿長衫的漢子見狀,將手一揮,立時便有兵士展動軍旗,又聽劈啪一聲,一隻黑箭破空疾升,復又爆裂,散出一蓬紅光。隨著這黑箭爆裂,在那城下無數魔怪的身後竟又湧出一彪人馬,制式軍服與那城頭上的兵士卻是一般無二。
那漢子再次揮手,腳下城門立時開啟,城門開處,馬蹄轟隆,湧出來的卻是數千的騎兵。
不過片刻,這三處人馬立時殺到了一塊,只聽長號聲、戰鼓聲,以及那馬嘶人吼聲匯成一處,竟和成了這天地間最是讓人驚悚的殺伐之聲……
長槍過處,如刺敗革,只發出‘撲’的一聲……
刀劍掠空,卻是金鐵交鳴,鏗鏘聲起……
有人刺槍,槍入敵身,卻聽嗤拉一聲,槍尖已是被對方的骨縫牢牢的夾住,再抬頭時,卻望見了天,望見了地,那未曾閉上的眸子裡最後看見的卻是自己仍自矗立著的屍體……
有人揮刀,刀過之處,血肉橫飛,遇槍槍斷,遇盾盾裂,遇人人亡……也不知砍斷了多少的槍,亦不知砸裂了多少的盾,這一刀下去,又是一個大好頭顱墜落塵土。殺的痛快,自要仰天長笑,卻不防那頭顱斷處,噴出一腔的熱血,這血過之處,蒙了那刀,也蒙了這眼,另一把刀掠空揮過,笑聲立斷……又是一個大好的頭顱墜地,又是一腔的熱血噴灑……
亦有人舞劍,這劍輕靈飄逸,鋒過之處,無聲無血,見著的只是敵人臨死前那眼中絕望的目光。劍飲了血,招勢再出時,更加的詭異,只是這劍卻顯然是單薄了些,砸在了盾上,便缺了一塊,碰在了刀背上,卻又裂開了一道縫,如此迴圈往復,這輕靈飄逸的劍卻終剩下了劍柄……沒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