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待九爺再開口,那邊便一陣巨響,「操!範良你這什麼意思?!」
大家的目光全被引了過去,只見範良嘻皮笑臉被提著領子,他手上抓著張雪白的紙。
桌上的酒水打翻了一地,沿著地毯纖維擴散,幾個小姐花容失色,連忙避開。
「……真是個垃圾。」九爺笑道。
「怎回事?」賀勤聽那動靜大,就怕他們打了起來。
「範良標下了那建案。」九爺道。
「他怎麼能?」
「他有什麼不能?他是範良。世間所有因道德或常理定下的『不能』,他都能。」九爺點了根菸。「言歸正傳,吳寶平。別以為你對付姜成民那套對我有用,我是個經商的流氓,不是流氓半路經商,你懂嗎?以往你惹惹事姜成民就會拿錢給你讓你安生點乖乖,但我可不會浪費錢消這種無妄災,我的眼界比我哥哥高了不少,我解決問題的方法一向是解決『根源』。不像他那麼短視近利,我喜歡從長計議。」
夾著香菸的手比出了手槍的樣子,指尖輕輕碰了碰吳寶平的鼻尖,火光在他眼前晃了晃,九爺輕笑了一聲,「誰是根源你應該知道的吧?別找我麻煩,你會連後悔都來不及的。」
他一直是細語輕聲,優雅從容的模樣。笑來如沐春風,那風卻是冷的。
菸灰落下,髒了吳寶平的西裝褲,他卻連低頭撥開灰燼都不敢。
酒過幾巡,範良那不知何時已經搞定,和和樂樂彷彿一家親。
大家都有了幾絲醉意。
酒局上的氣氛也旖旎了不少。
幾個小姐脫了上衣,渾圓飽滿的雪乳貼在那幾個肥頭大耳的官員臉上,把他們哄開心了。
女孩們跨坐在那些人腿上,範良支開了眼前的女孩,「玩不起、玩不起。」他道。
隨後他在九爺身側坐下,下巴揚了揚,指向了那邊角落正吸吮著女人雙峰的男人:「楊金森,當時陳春恆就是他放出國的。」
九爺點點頭,「他知道多少?」
範良道:「陳春恆告訴他的我不知道,可正史方面他粗略都知道了。跟姜成民也挺好。」
賀勤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,但他知道還不到問的時候。
「怎麼樣?」範良又問,隨後「噠」地一聲彈了個舌,拇指在脖子前一劃:「抹掉?」
這動作換別人來肯定不三不四,可範良長得很好看,一雙眼瘋狗似的,吊兒啷噹,卻又帶點戾氣,暗藏著狡黠。那張臉彷彿幹嘛都合理,從不顯得狼狽。
九爺看了眼時間,「等等。」
「等什麼良辰吉時?」範良有些急躁,那不像他。
「急什麼?樑上該不會是蘇惠全?」九爺問道。
範良語塞,不答話。
「還真是伉儷情深。」九爺笑了,「這才幾個鐘頭,捨不得了?」
「……這楊金森後路我已經斷好了,沒必要拖過今晚。」範良又道。
「沒要拖。只是想讓他射一發再走。」九爺喝了口酒,「給他個痛快。」
「你可真善良。」範良無話可說。
姜賾悟看了賀勤一眼,「寶貝乖。知道你一肚子問題。晚點再讓你問。」
賀勤點點頭,「先讓我問一個。」
「成。」九爺很爽快。
「那穿旗袍的小姐你睡過幾回?」
姜賾悟一愣,一旁範良笑了,「我操,蘇惠全,救駕!」
隨後一切發生的很快,卻像是開了慢動作一般。
子彈穿破了窗,那楊金森還抱著那女人,子彈便精準從他太陽穴貫穿他,由右到左,那女人來不及反應,便被腦漿濺得一身都是。
包廂裡尖叫聲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