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淨了。
「拿條抹布把他臉擦乾淨了。」賀勤道。
「拿哪裡的抹布?」
「隨便,你九爺說了這個房子要全拆了再整理,他不可能再用那烤箱,也得換一個恆溫浴缸給我。」賀勤掛上了電話,「過段日子我們得搬去華林住了,真折騰人,讓我搬來搬去的。」
那屍體臉擦乾淨以後,賀勤便拍了張照。
「你認識?」梁思程問道。
「不知道,但覺得眼熟。我一直在想對方讓人易容卻不讓我看見的道理是什麼?」
「這個人,長得很像土蛙你不覺得嗎?」九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。
一抬頭只見他總算又進了門,只不過離得遠,手抓著門框。
土蛙?這名字讓賀勤一愣,那是他們小時候其中一個玩伴。
當時華林一事死的死,失蹤的失蹤,還剩下的人並不多,這麼大一片林子,也就僅存十來個人還活著。
活著的,幾乎都回到了九爺身邊,而那些失蹤的,至今依舊沒找到。
土蛙就是其中一個。
賀勤一聽連忙又凝神細看那人的模樣,「……真有點……」
「這個易容術,看上去不太對勁。」九爺又道,「你瞧,這土這麼黏,剝下來甚至連同他的臉皮也扯掉了,這不可能能卸掉。」
的確。
那黏土十分黏,並不是一碰就掉。也不是稍微用力一點就能掉,說實在的,賀勤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扯掉那玩意。
「鞏雲找到了失蹤的人?」
「不知道。不過我想無論如何,不管什麼方式,他都想殺光華林的人,一個不留。」九爺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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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脆的門鈴聲響起,刺青店「蝶羽」的店主安妮聞聲抬起頭。
門外來了一個乾乾淨淨的男人,神情有些許緊張。微涼的秋夜,他頭上戴著一頂毛帽。
這樣的表情不陌生,來刺青的人經常是這個樣子。
安妮招呼道,「您好。」
「啊……你好。」
他三步併兩步走了過來,「我……我想要刺青……」
「好啊,你想刺什麼圖樣?」
「可以看一下畫冊嗎?」
安妮點點頭,欣然拿出了自己的作品集。
她捧著那厚厚的資料夾回過頭,方才那男人卻不見蹤影。「咦?先……啊!!」
冷不防,她被粗魯按在桌上,刺青筆僅差幾公分便會刺入眼睛裡。
「你不認得我了?」男人問道,神情和方才截然不同,「也是,」他笑道,「這麼多年了。」
安妮凝神看著那個男人,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那人扯開了頭上的帽子。一頭如瀑的黑髮傾洩而下,「你喜歡我怎麼叫你?安妮?還是陳思婷?」
「方……我以為你死了。那時候我們在莫斯科……」
那男人便是方寧,他冷冷笑著,「你以為?還是……你希望?莫斯科那場爆炸分明是你一手策劃,你想殺了我。又何必怕我知道?你的易容術沒有退步真是太好了。」
在歸順姜家以前,方寧跟安妮一樣都是特務,他們是從小便被政府培育在國外的殺人機器,沒有人身自由,終其一生為國效勞,他們從來不知道任務真正的目的是什麼,只知道內容為何、如何執行,殺手素養讓他們不問不聽,是忠,卻是愚忠。當時方寧跟安妮是搭檔,卻在一次任務被安妮背叛,後來秘密任務失敗,方寧被登記為死亡,而安妮則被革職遣返。
背叛原因方寧不想深究,也沒興趣知道理由。事實就是他費勁力氣才撿回一命,全是這女人害的。
「你為何知道我在這裡……」
「因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