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活著。
如果知道,那他不可能不來。
除非他掌握的證據裡,有什麼是鞏雲極度不希望賀勤記起來的,他怕賀勤想起,又不想跟姜成民衝突,就乾脆避而不見。
但十年了,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掩滅的證據嗎?
「麗莎跟派克不屬於任何集團組織,他們在黑市『擺攤』。」蔣永安解釋道。「當年麗莎也是被鞏雲那幫人所害,丟失了一些器官,九死一生。他知道你在追查鞏雲,自己找來的。」
擺攤是行話,麗莎是醫生,平日裡就跟派克在黑市販賣非法器官,偶爾也會替人辦事,摘除器官並交易。
派克是個放高利貸的,還不起錢的就帶回家摘了腎。
賀勤總是搞不清楚他們誰在上面,麗莎總說自己是插人的那一個,可賀勤看著覺得不像。
那二人甘於歸順,賀勤一開始也很意外,他們二人是江湖出了名的鴛鴦。可後來細想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在經歷了鞏雲的事以後,大概感受到了在這道上要是沒有組織,是無法生活的。
而除去鞏雲,就是小賀爺了。
「鞏雲知道我活著嗎?」賀勤又問。
「現在應該知道了。原先姜成民藏的很密,鞏雲也以為九爺死了,你也死了。姜成民應該也是騙了他,畢竟他想藏起你。」何時初道。
「所以,賀勤跟鞏雲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?」九爺是看著他問的。
賀勤愣了愣,忙道,「我不知道啊。」
「嗯,我問他們。」九爺道。
賀勤被他看得慌,移開了視線。想起記憶以後,在他眼裡的九爺也跟前陣子不再一樣了。
九爺待他好,給他諸多信任。可不代表九爺是個傻子。
賀勤全世界都敢欺瞞,就是不敢騙姜賾悟。
因此當時其實局佈好後,他是有打算坦承的。
豈料鞏雲還是快了一步。
一切都沒能按照計劃進行,算錯了一步,一錯就是十年。
而如今,的確又來到了最好的時機。賀勤只感覺自己的頭腦彷彿自主休眠,刻意這麼空白了十年。但十年的空白究竟是好是壞?
雖當時大局已佈好,可十年光陰仍有太多變數,賀勤還得一一察看那些留下的引線是否依然管用。
鞏雲不是傻子,該抹滅的他不會一直放著。
「我們不知道。」金絲雀道,「小賀爺跟鞏雲的事情,他並沒有說。可恨鞏雲的人實在太多了。我想應該各種可能吧。」
「嗯。」九爺點點頭,又問:「那賀勤有沒有給過你們什麼指令?」
金絲雀和蔣永安面面相覷,想了一會小龍才道,「有是有,可有些不明所以。」
「噢?」姜賾悟看了賀勤一眼。
把賀勤看得不太自然。金絲雀看了他一眼,問道:「能說嗎?」
賀勤點點頭,「……反正我不記得了。」
「小賀爺讓我們在姜家潛伏,觀察局勢走向。當時姜成民說了要襲擊華林。」
華林被襲那一夜的事,賀勤一直想不起來。
「你們通報了嗎?」九爺問道。
「通報了。」金絲雀道,「跟小賀爺本人通報的。」
他們來得很急,畫面在腦內慢慢播放,金絲雀一身狼狽凌亂,是匆忙跑來的。『大事不妙,姜成民恐怕今晚就要襲擊華林!』
「可賀勤沒有告訴我。」九爺有些疑惑,「這是為什麼?」
為什麼?賀勤想起來了。
「這便是奇怪之處,小賀爺只說他知道了,然後告訴我們,今夜以後局勢恐怕會有改變,要好好跟著九爺。可隔天,九爺也不見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