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簡簡單單一個毒品交易,對面那傢伙就非得看見沉卿。那人人稱他虎哥,通常,通常。虎啊,彪啊,龍啊……名字裡特別愛挑這幾個字的人,都是崇拜強大的。當然那是通常。但人本渴望強大,也不丟臉。
而那虎哥便是瘦得像根竹竿,他牙齒蠟黃,臉上戴著支黑漆漆的墨鏡,看著顧琛,「人人都說沉卿涼了,死了。這都一個月了,事事都是你這隻狗在處理,嗯,要人不懷疑嘛……自然不太可能了。」
「他的確身體微恙,不太舒服。也就是人有些懶倦,不愛亂跑,簡單的事兒我跟他久了都知道,也不必事事非得要他。」顧琛答道。他指尖輕輕蹭著玻璃杯口,心想這蠢人絕不可能就這麼算了。
果不其然,虎哥一聽就笑了,「琛啊。我阿虎也算是看著你成材的。我跟沉卿合作久了,知道他的脾氣,那隻母狗哪怕發情,含著假屌也會出門辦事,面不改色。什麼病會讓他動也不動?你也別想幾句哈哈帶過,我今天來也不是隻代表我自己而來,很多人透過我打聽沉卿死活,我都特別來到你們地兒了,總得讓我看看那水靈娘們健在否?」
監獄的鐵門一層一層開啟。他們越走越裡面。
其實顧琛是覺得沒必要把那個人關得這麼嚴實,他根本不可能跑。皮鞋輕輕敲在地面上,單獨的牢房。
「自己進去可以嗎?」長官問道。顧琛點點頭。
「都搜身過了,他並沒有挾帶違禁物品。」獄卒是個年輕的帥哥,頭髮理得很短,戴在帽子裡看不見髮絲。
長官拍了拍顧琛的肩膀,「我在外頭等你。」
牢房門慢慢開啟,那張臉,好久不見又彷彿天天相見。其實分別也就幾天,異常想念。
顧琛慢慢走近,那雙眼睛看著他,似笑非笑的模樣。
「沉卿也沒理由非得見您。虎哥。」顧琛道。
虎哥一聽笑了,隨後用力拍了幾下桌子,「你他媽把自己當誰?啊?」他站起身,拿槍抵住了顧琛的頭,「我讓你選,叫沉卿來見我,還是你今天就去見閻王?」
顧琛嘆了一口氣,抬眼看他,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外頭一陣騷動。門口處吵吵鬧鬧,隨後大門被一把推開,門外那人揹著光,卻不難看出來人是誰,他身上披著外套,手裡夾著一根菸,騷裡騷氣走了進來,臉上神情似笑非笑,他啜了口菸,白煙裊裊。
「沉卿?!」虎哥瞪大了眼,放下了槍,「你還活著?!」
看到久未見的人都難免激動,尤其監獄這種地方。雖然分別無幾日時光,亦然。顧琛情難自持,跟他擁抱。臂膀被用力拍了幾下,全是激動與疼惜。其實他們應該劍拔弩張,但也或許誰都感覺沒那種必要。顧琛拿了菸給他,沉卿擺擺手,「你這個我抽不慣。」
帶著花香的煙味瀰漫著小小的空間,顧琛看見了躺了一個月的沉卿自然也是很激動,但他不動聲色,就怕被看出了端倪。
此時沉卿笑道,「虎哥排場可真大。」
顧琛一愣,扭頭看他,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,沉卿便在他身旁坐下,慢條斯理交疊起兩隻腳。
那虎哥尷尬笑了幾聲,「我也是受人所託……」
「那麼那人也是所託非人。」沉卿笑了,滅了菸,「我死沒死你們很介意是嗎?為什麼?」
既然沉卿都來了,也就沒什麼事了。虎哥自然不想跟他再延伸什麼番外篇,交易結束拿著錢就飛速離開了現場。人都走光了,幾個小弟圍了上來,激動地想跟沉卿說上兩句,可顧琛站起身,喝了一句,「都給我出去。」
「大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……」
「出去!」顧琛冷冷道。這下的確沒人敢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