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杞人憂天一點,連無足輕重的小事都不會忘了求。求越多的人,執念越重,放不下的越多,何以超脫?
求的都是慾望,拜的都是夢想,何來虔誠?
「後來呢?」顧琛問道,「就看了我一次?」
「不。看了好幾次。想著你手淫,想著你射精。」他的眉眼微微上揚,讓他看起來像一隻成精的狐狸。
迷魂術早就嫻熟,拿捏著,收放自如。顧琛壓根沒辦法逃,逃去哪?
基督教說,「主將帶我進入我的命定,也就是說,他將在我身上和透過我去完成我被創造的目的。」
顧琛不信神佛,卻信因果,也信輪迴。他深信命定。他被創造的目的便是沉卿,擁有他跟摧毀他是同一件事情。
車子在顧琛家門前停了下來。
這一帶租屋族多,像顧琛的薪水條件來看,住這裡也算是不錯了。
「學長要進來喝杯茶嗎?家裡有蛋糕……」顧琛下車前問道。
前輩連忙拒絕,「不不不,那麼可愛的蛋糕,我可不敢分享。」
顧琛笑了笑,「明天見。」
「嗯嗯,別遲到了啊!你可是主角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顧琛揮揮手上抓著的那把花,喜洋洋的把夜色染上幾絲活潑歡愉。
他目送著那臺廂型車緩緩駛離,直到紅色的車尾燈徹底消失,顧琛才轉過身,慢慢拿了鑰匙開門。
門還沒開啟,就能聽見門裡一陣腳步聲往大門靠近,靠近,直到沒有了距離。
兩顆心貼著一扇門,顧琛勾起嘴角,拉開了家門,希望他不要捧著那可愛的蛋糕過來迎接,因為顧琛想抱緊他。
不平靜。
最近周邊都不太平靜。警方大舉掃黑,很多小分支都被摧毀,下線被逮捕,上游也變得謹慎。
大部分的資訊還是顧琛給的,他不知道沉卿知不知道,但也無所謂了。
不給出一點什麼,就沒辦法收穫一些什麼。
幾個大哥都查著自己組裡有無內鬼,內鬼是誰不知道,但互相懷疑之下就更加不平靜,私底下鬥毆找麻煩的事情層出不窮。惹事的越沉不住氣,被抓回警局的就越多。
就像骨牌一樣,顧琛不過一指輕推,後來發生的都只是一種慣性。
沉卿養著他,就像養著一條調皮的小狗一樣,偶爾搗亂,弄翻了家裡盆栽,偶爾咬破沙發,把垃圾桶的髒東西都咬了出來。
搗蛋也可能是焦慮,亂吠說不定是護家。
沉卿知道的,警方比起很快抓到他,更喜歡一點一滴攻破他,一直有功績,一點點拆除他王座的地基,總有一天沉卿會墜地。而且是粉身碎骨的墜地。顧琛在幫忙還是在添亂沉卿都無所謂,也許,沉卿一直在等待這一刻,一直在等待毀滅。
他沒捧著蛋糕過來。真是萬幸,顧琛笑了,一把抱住了他的小枕頭。
「你趕在午夜前回來了。」
顧琛輕笑,「我不是一直都很守信的嗎?答應你的事情,哪有沒做到的時候?」
「你又不是灰姑娘,這麼急著在十二點前離開,沒有人覺得奇怪嗎?」他的眉眼帶著笑意,原來一整夜天上都不見蹤影的繁星全被他藏在了眼底。
「我跟灰姑娘也沒什麼區別。」顧琛笑了,一把將他抱了起來,「一整天在家都幹嘛了?」
「沒幹嘛。……啊我做了蛋糕。」他窩在顧琛頸窩,兩隻手綁住了顧琛的後頸。
「家裡有個蛋味。」
「是嗎?」
跟著沉卿的第五年,第七區掃蕩完畢。
上頭特別開心,因為從未有過這種事,沉卿的勢力無疑崩了一角,他們告訴顧琛,「雖然艱苦,繼續努力。」